《潇剑游侠》66、心怀邪诡史书证鉴 峰藏天穹云海蒸腾

《潇剑游侠》66、心怀邪诡史书证鉴 峰藏天穹云海蒸腾

陈少华 著

众和尚挥刀便攻上。官兵们弓弩在手,羽箭纷飞,如雨而下,登时十几个和尚被射倒在地。有武功较高的和尚拨开箭矢,冲上去同官兵厮杀。肖羽向前冲去,截住圆性。圆性须发皆张,戟叉开五指向肖羽抓到,骂道:“你先人板板,屡次同老子过不去。老子必杀你报仇。”肖羽迎面一剑,圆性挥剑挡住,那手仍向肖羽抓到。肖羽后退一步。两人便在地道这狭窄之地狠斗起来。

斗得一刻,圆性且战且退,瞅个空儿向洞口掠去。肖羽紧追不舍。圆性破口大骂,不堪入耳。肖羽只是穷追。不多时便追至洞口外。圆性见一个美丽可人、灿烂娇艳的女孩正站在洞口,心念一动,便欲擒之作人质。手一张,向她抓去。肖羽大惊,手一扬,一枝天山神芒向圆性打去。这天山神芒他一直颇少用之。此时见事情危急,立时倚之为救助。

圆性一心要来抓风清,那神芒又疾速飞快,万难躲避,是以便被神芒穿透了肩头。他缓得一缓,掌风仍是扫到风清,将她摔倒在地。肖羽咬牙飞身扑上,一剑向圆性后脑劈来。圆性不敢恋战,提气疾跃而出,鲜血从肩头不断涌出。肖羽挂念风清,不去追赶,一把上前将她抱起,急道:“清清,你怎样?”

风清只觉气息蔽闷,胸口难受之极。虚弱地道:“羽哥,我,我没事……”一口气没提上来,眼前一黑,便即不省人事。肖羽脑袋轰地一声,差点倒地。抖着手一摸她脉息,幸喜尚有振动。一把将风清抱到姚庸前面,未及说话,姚庸已是变色,一把抓起风清的手,沉吟不语。

肖羽又急又痛,心道:“非得将这帮和尚灭尽,为清清报仇不可。”返身跑回地道。这时众官兵抵挡不住,已退至地洞口。地上横尸陈体,血流遍地,杀得甚是惨烈。肖羽宝剑挥处,几个和尚中剑,惨叫倒下。其他和尚都是一惊,撇开官兵向他围攻。肖羽全然不惧,一柄剑舞得如天花乱坠,漫雪飘飘,金风阵阵,星光点点,月色迷蒙,和尚们纷纷中剑,不是被刺中手腕便是刺中脚,不是断了手就是折了脚,官兵们一齐使力,将剩下的和尚解决。活着的尽数捆缚,押将出来。

这一战大获全胜。杀死淫僧二十多名,抓获三十多名。官兵们自也战死多名。他们进地道解救那些被困女子,见她们个个面带菜色,肌黄寡瘦,身体虚弱,伤痕痕累,衣衫破败,未能遮体,头发零乱,容颜枯槁,目光中全是恐惧。众人都是气愤之极,又挥刀将抓获的淫僧劈死七八个,方才解恨。

肖羽早抢到风清身边,问姚庸道:“姚前辈,清清怎么样?”姚庸道:“女娃子受了内伤,老郎中为了救她,可是没少花功夫。终于救转来,不过呢,她如今体质太弱。你今后可得好好照顾才是。”肖羽大喜,见姚庸果然是一脸汗水,显然真力耗费甚巨。感激地道:“姚老前辈,您的大恩大德,永不敢忘。”

姚庸瞪眼不悦道:“用不着你谢。老郎中行医全凭自已心意,想治的才治,不想治的给多少钱也不治。治好了你也别谢。清清跟我情同父女,治她我愿意,你也犯不着谢。”肖羽呵呵傻笑,不及与他分辩,来细细看着风清。见她仍在昏睡,但面色渐渐红润,恢复了血色。他看着她弯弯翘翘的眉毛、精致玲珑的小鼻子,和略显苍白的樱桃小嘴,真想在上面亲上一口。只是姚庸正在前面坐着,怎好放肆?只得老老实实。

良久,风清才悠悠醒转。肖羽大喜,道:“清清,你醒了。”风清轻轻道:“羽哥,怎么样了?”肖羽道:“都抓住了。里面果然有许多姑娘,想来都是被掳去的失踪女子。”

这时一个将佐过来,道:“已经将凶僧尽皆抓获,只跑了那个为首的凶僧,打死打伤十几个弟兄跑了。请姑娘示下。”风清勉强起身,道:“你们将他们全数押回衙门,好生审理,依法处置。那些姑娘都让她们回家去,告诉你们知府,每人给一百两银子。”将佐道:“要不要将这个寺庙一把火烧了?”风清摇头道:“不必。你们将人带走。回去覆命便是。”那将佐领命,率众军士并所救女子,押了人犯下山,不提。

风清渐觉恢复,站起身来。肖羽道:“清清,我们到这寺内看看。或许能找到点蛛丝马迹。那恶僧此番逃出,必定又要为害。必要将之除掉方好。此人武功非常奇怪,不知从何处偷学到几招厉害之极的剑法,只是使的似是而非,捕风捉影。令人琢磨不透。其中必有缘故。”风清点点头。

舒吉开始见有人厮杀,早在一边躲起来。此时见风平气和,自然现身,笑道:“我们得好好将这个地方查抄一遍。这些恶僧必定有财宝金珠偷藏起来。得好好找它一找。”几人便向地道走去。来到房洞之处,见那关押女子的房间脏乱无比,都是皱眉。在一间屋子里竟发现了一堆人头,甚是可怖。其中却有三个尚未腐烂,正是刘子台三个举子。

肖羽见刘子台人头圆瞪双眼,死不瞑目,心中难过。已寻不到他们三个尸身,只得在地上掘个坑将三人埋人,拜了几拜。却发现一间屋子华丽非凡,宽敞得很。想来是那为首的凶僧之住所。

风清忽然眼前一亮,却见一张纸上写着:“师父餐霞大师一月后是六十大寿,吾自应前去拜寿,黄山离此为三天路程,须提早出发,莫误了行期。只不知师父还是否认我这个徒儿。难哉难哉。一别经年,不知天都峰尚依然否?试问卷帘人,海棠依旧?”想来是圆性随手所写。喜道:“羽哥,那凶僧的师父便是餐霞大师,住在黄山天都峰。”

肖羽心中一动,这黄山他不久前似乎在哪里听说与一位世外高人有极大的关系的,道:“你听说过这餐霞大师?”

风清点头道:“听说是一位前辈高人。其它的我也不甚清楚。想不到竟会有这样一个无耻邪恶的徒弟。不过看来他还不肯认圆性这个徒弟,倒也没有坏透。”

肖羽道:“这圆性既然遁逃,一月后便是其师父的大寿,倒有可能在黄山见到他。不如我们去黄山看看。”风清笑道:“黄山地处安徽境内,安徽最是一个出俊雅才子、墨客巨商之地。黄山可是天下第一号名山,跟九江庐山齐名的,有‘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之说。可见其风景之壮观美丽,连垂名于世的五岳都比之不上。”

肖羽面露神往之色,道:“那却果真是了得。不过我却未去过五岳。”舒吉正好走近,过来凑趣,叫道:“哈哈,你连这五岳也未去过?太差了吧。我十岁时就去过五岳,山虽然陡,整整爬了一个小时才到山顶。一上去就好玩了。一个猴子一停跟我打架,还跟我下棋哩。第一盘我赢了,第二盘它赢,第三盘我让三个子,下得昏天暗地,竟是不分胜负,可惜之至。超爽之至。这五岳可说是天下第一名山,我看比黄山好。不信,你们去了就知。当知我所言不谬。”

风清忍不住笑道:“五岳是五座山,东岳泰山,在山东省。西岳华山,在陕西省。北岳恒山,在河北,南岳衡山,在湖南。中岳蒿山,在河南。”舒吉面上一红,自知失言,忙哈哈一笑掩过,又四处寻找宝物,他已经将一个包裹装得满了,但还不甚满足,左翻右扯,凡是沾金带银的都带了,虽然累得够呛,也是甚乐。

肖羽见再寻不到其他线索,便要出去。只是那舒吉却仍在不停翻找。叫了几遍,舒吉只是不理,找个不休。风清喝道:“再不走,便将你一人扔在此处,再将地道口关了,让你一辈子在这里,想怎么找就怎么找。”舒吉忙背了东西气喘吁吁地过来,道:“我不找了行吧?走走。”

姚庸笑道:“你小子前几天趁我不注意,偷我一块银子去卖狗肉吃了。今天正好可以还我。可不能赖帐。”舒吉惊道:“不是吧?我明明看见你睡得跟死人似的,才敢偷你银子。没想你都知道?想必那天我顺手偷你玉鐲子这件事,你定也知道。你竟能忍住不骂我,也真了得。”姚庸怒道:“狗东西。我说我的玉镯子怎么不见了,原来竟是被你偷走。还不快快还我。”原来他刚才说舒吉偷银子,不过是随口玩笑,没想到舒吉便认了。那日他玉镯子掉了,并未疑心到舒吉身上,只当是骑马时不小心弄丢。这下真相大白,又气又喜,便要打舒吉。

舒吉忙躲在一边,远远将玉镯子抛给姚庸,哀求道:“别打别打。我毕竟不曾将之卖了,也算对得起你,是不是?”姚庸气哼哼地将玉镯子带上。风清拧着舒吉耳朵,气道:“你怎么就这一点出息?”舒吉连连求饶。肖羽笑着解劝,风清方才放过。

已到了安徽地界。安徽乃是钟灵毓秀之地,昌明隆盛之邦,山川浩然之处,人杰地灵之所。古往今来英才倍出,文采精华,风华镌永,端的是非同凡响。四人一路走来,名胜古迹美景壮观,令人目不睱接,风清婉婉道来,肖羽连连点头,赞叹不已。

一路只见遥山叠翠,远水澄清。奇花绽锦绣铺林,嫩柳舞金丝拂地。风和日暖,时过野店山村;路直沙平,夜宿邮亭驿馆。罗衣荡漾红尘内,骏马驱驰紫陌中。

这日到了徽州地面,人烟阜盛,繁华气新,物华天宝,人民安居乐业,夜不闭户,路不拾遗,老人小童各得其乐,贩夫走卒皆知礼仪。果然不同别处。再向前行,便是黄山地界。先到了汤口镇,这里是黄山之脚,四人找家铺子打尖用饭毕,便取道向黄山而来。

黄山素以“奇松、怪石、云海、温泉”四绝闻名天下。黄山松针叶短粗,顶平如削,形态奇特。有的松树从石缝长出,刚毅挺拔。著名的松树有迎客松、卧龙松、黑虎松、麒麟松、蒲团松等。玉屏楼前的迎客松,长在海拔1600米的险峰上,树龄已逾千年,仍然枝繁叶翠,成了黄山的一个标志。黄山的奇峰怪石是大自然雕刻家留下的杰作,有的似人,有的似物,似禽,似兽,惟妙惟肖。最著名的怪石有“猴子观海”,这是在狮子峰顶有一巨石,犹如蹲在地上的猴子,在观看前面的茫茫云海;还有“梦笔生花”、“仙人下棋”、“犀牛望月”、“金鸡叫天门、”“孔雀戏莲花”云海,.....凡此等等。

高山,一般都可见到云海,但是黄山的云海更有其特色,可以说是一大奇观。特别是奇峰怪石和古松隐现云海之中,就更增加了美感。黄山一年之中有云雾的天气达200多天,而且云来雾去,变化莫测,时而是风平浪静的一片汪洋,时面波涛汹涌,白浪排空。黄山地名亦因此而叫西海、东海、前海、后海。

黄山温泉也有特点,温泉的水温为摄氏42度,久旱不涸,流量稳定,每小时平均涌水约48吨,水质透明,无色无嗅,其味甘美,可饮大都愿意在温泉浴池洗个澡。来黄山游览的人,历史上许多文人如李白、贾岛、徐霞客等人,都曾在黄山温泉沐浴,并留下了大量赞美的诗文。

他们上了黄山,登山爬岩,扯藤攀树。穿林度水,过瀑布越草丛。时见野牛野马探头张望,偶有仙鹤孔雀踯躅徘徊。飞云渡岭,烟笼苍山,霞光映岭,茫茫一片。果然好一座大山。险峻浩荡,巍巍峨峨,高耸入云,绵延不绝。腾展百里,生生不息。棱磳怪石,张牙舞爪,幻作怪兽猛禽。突兀奇峰,傲然峭立,山风呼啸,直吹得壁上青松,摇摇晃晃,枝歪岐折。怪松虬盘苍结,青针戟张,插于岩缝之中,吸取天地日月之精,山川地泉之华,餐风饮露,顽强存活。泉水叮咚,水声潺湲,青泉流于石上,明月照于松间。有怪客鸣琴于林篁,长啸于古道。有仙鹤衔奇花抓异草,翱翔于苍茫云海间,长声叫唳,声震涧间。高涧深谷,挺拔奇峭,峥嵘崔崣,怪石棱峋,苍苔斑驳暗结。涧水淙淙,上有白云悠悠,大雁嘶鸣,长鹰击空。鹰飞直上几万米,凌云接宵,可与天语。复直坠而下,击水溅波,荡起碎琼乱玉,卷起千堆飞雪。薜荔藤萝,蓊蔚洇润;杜若蘅芜,明媚鲜妍。飞彩凝辉,接履于云霓之上。林中风飒飒,涧底水潺潺。鸦雀飞不过,神仙也道难。千崖万壑,亿曲百湾。尘埃滚滚无人到,怪石森森不厌看。猛虎惊风豺狼成群,山鹿野袍山獐羚羊远远遁逃。亦有蟒蛇成堆毒虫结阵,悬于巨崖之下,古松之上,吞吐毒信,圆睁怪眼。紫雾弥漫,笼于山涧峭壁之间,白云飘飘,飞于半山青松之处,翔于绝顶巨石之巅。云海蒸腾,蓊翳欲雨,气翻雾罩,茫茫蒙蒙,迷迷胧胧。黄云万里惊声色,山河滚滚影动摇。银河耿耿,霞光万道,金晖千条,透雾穿空,行云越地,云海尽染,滚滚而至。真是人间仙境,古来胜景有数。

风清一边观赏,一边向肖羽讲这黄山历史、名人轶事。肖羽连连点头称赏。两人手携着手,紧紧相偎,行于山道阶梯,古路石间,见这里风景奇特,空气清新,云翻雾腾,浪漫多姿,都是喜悦。均想,若是能与对方在这化外胜境中快快活活地过一辈子,该有多好。世间万事万物又何须在意?荣辱成败又何足论?富贵贫贱更无须挂齿。只要他们两个心心相连,相依相偎,就是无比的开心快乐。

舒吉见到糜鹿野兔就来了劲,追之不休,厉声呼叱。窥得猛虎之影毒蛇之踪便吓得魂飞魄散,浑身发抖,避之不及。他深知此时老郎中姚庸要紧得很,倘若有个三长两短,自是非得求之相救不可。是以一路对姚庸曲意讨好,陪笑示谊。两人谈古谈今,仰天划地,指点江山,激扬辩才,词锋锐利,一会儿争东一会儿论西,倒也热闹。

肖羽道:“清清,这个黄山天都峰不知如何?有何稀罕之处?”风清道:“黄山奇峰甚多,号称七十二峰。有莲花峰,光明峰,天都峰,玉屏峰,仙桃峰,老人峰,朱砂峰等,天都峰乃是黄山最高峰,高有一千八百多米。”

肖羽忽地想起一事,从包里取出一个卷轴,展开,乃是那幅不败真人舞剑图,道:“你看,这幅图可有气势?这下面所写的便是黄山栖霞峰。不知这栖霞峰你可有印象?”风清摇头道:“我却没有听说过这栖霞峰。黄山七十二峰里没这个峰的。这个舞剑者便是那闻名遐迩的不败真人?其剑势果然不错。不过比你那天山剑法好象并不强什么。”她自然是处处向着肖羽,对这不败真人的神威轻描淡写。

肖羽摇头道:“此人武功震古铄今,登峰造极,神鬼莫测,确是已到超凡入圣之界。据传他留下一部武林绝学‘玄机乾坤真经’,江湖中人为夺之而费尽心机,你争我斗。”

风清撇撇嘴,道:“我却对那真经无甚兴趣。你是不是想要那本经书?”肖羽道:“我也没这念头。师门武功玄妙繁复,我能参透便很不容易。这玄机乾坤真经便给了我,我只怕也很难学得会。”

风清道:“那不会。我觉得你肯定能学会。”肖羽心中感激,道:“清清,你总是鼓舞我激励我,你真好。”风清微微一笑,轻声道:“这不是我应该作的吗?”

肖羽心中一荡,见她娇靥可人,明艳四射,玲珑浮凸,诱人心魄,忍不住激情澎湃,拥了她入怀。风清嘤咛一声,倚在他的怀里,浑身酸软,一动也不愿动了。肖羽软香温玉抱了个满怀,鼻间传来阵阵处子幽香,如兰如麝,似芬似芳。两人一时都是情浓似水,意乱情迷,缠绵缱绻,柔情旖旎,神飘魂荡,悠悠晃晃,飘飘欲仙。

那舒吉最会搅人好事,此时当然不肯闲着。见肖羽风清两人落在后面,便知有好事。偷眼一看,果不其然,两人偎在一处,耳鬓厮磨,显是正在耳热心跳、魂神俱醉之时,他徒然怪叫一声,道:“两个小东西在那亲嘴,我可看得一亲二楚。无耻之极,脸皮极厚,败坏社会风气,以致人心不古。人心大大的坏了坏了的。”

肖羽兀自抱着风清,风清听得此言,心中大羞,忙推开他,粉脸红得有如丹涂霞染,明艳赛似三月桃花。气得跺脚,怒喝道:“好你个舒吉,你记着,可别又忘了。”

舒吉怪笑一声,得意地道:“放心,不会忘。你若忘了时,我便提醒你。”风清无可奈何。肖羽道:“清清,且别理他,最没正经的。”舒吉远远听到,道:“谁没正经?你们光天化日之下搂抱亲嘴,大不正经,却来说我。”肖羽一笑,拉了风清向前走。

风清见他脸上带着笑,不由生气,嗔道:“你却笑什么?”肖羽忙敛容道:“没笑,我哪曾笑?”风清捶他胸道:“你明明笑了,还说没笑。我看你是个老实人,才跟你好。你原来一点不老实。”肖羽笑道:“我很老实的呀。”风清啐道:“你表面上老实,内心其实坏得很。”肖羽道:“坏就坏,只要你不讨厌就行。”

风清噘嘴道:“你别臭美。谁说我不讨厌了?只是暂且饶过你。你可得好好的,别来惹我。”肖羽正容道:“我怎会惹你生气?你要难过,我的心就不好受。便是跟自已过不去。我只会好好待你,再无可疑的”风清甜甜一笑,道:“这还差不多。”两人遂携了手,甜甜蜜蜜,向前走去。

舒吉和姚庸在旁看得哈哈大笑。姚庸赞道:“舒吉,你果然好手段。佩服。我早觉不能让肖羽那傻小子太过得意。非得不时让清清打他一顿,才平得了我心中之气。”原来他视风清如女儿般,现让肖羽占着,是以一直对肖羽甚有妒意,只是不好明说。舒吉何尝不是这个想法?拍胸脯道:“老郎中放心,有我青面大侠舒吉在,管叫清清姑娘天天捶他一顿,他非讨饶不行。哈哈。”

四人观赏半日,兴犹未尽,当夜在山顶寻了家农舍歇了。第二日起身往天都峰而来。一路上山道窄陡难行,崎岖不平,坑坑洼洼。肖羽扶着风清攀藤援葛,附蔓倚石,缓缓而上。风清不一刻便累得香汗淋淋,娇喘吁吁。肖羽关切地道:“清清,你能行吗?你刚刚伤愈,怎能坚持?我来背你吧。”

风清摇摇头,道:“没事。只是胸口有些发闷。你若背我,登山岂非更难?”肖羽不由分说,便将她背在身后,风清心中欢喜,任他背着。轻轻梳理肖羽脑后的头辫,满是柔情蜜意,心中爱极,忍不住低头轻轻一吻。又怕舒吉喝破,忙偷瞧舒吉,幸喜他正在追一只山鸡,并未看见,方才松了口气。

渐渐走高,只见苍茫云海,白云飘飘,雾笼霞罩,烟蔼纷扬,紫气东来,浓凝青霜,迷迷茫茫,浓浓淡淡,云蒸霞蔚,蓊郁洇润。晴时早晚遍地雾,阴雨成天满山云。这黄山云海乃是其奇景胜观之一。时而是风平浪静的一片汪洋,时面波涛汹涌,白浪排空。云来雾去,烟笼纱罩,如海似涛,翻翻滚滚,变化无常,玄妙莫测,确是不凡之至。

天都峰高耸入云,峭然森立,如同刀削斧劈一般,极是险峻挺拨,巍然有势,赫赫生威。肖羽赞道:“确是有气势。”风清笑道:“天都之意,天之都也。此地已与天相接,可得小心,上面便是天庭。”她凝望四方,浩荡万里,紫气祥云滚滚而流,气象万千,森然雄浑,一时间胸中激发豪气逸兴,壮思飞扬,颇有上云天揽那日月之兴思。她虽心思细腻,柔情似水,视爱情为一切,却生性中便有些豪迈气概,在女子中倒甚是不凡。肖羽负着她,分明觉出她心跳加速,气息忽徐或急,乃笑道:“又有什么感概吧?”风清点头笑道:“是呀,马上就要上天了。”

舒吉气势十足地将胸一拍,叫道:“上天了,我便要作玉皇大帝。”姚庸冷笑,嘲道:“就凭你?作弼马温都太抬举你了。对了,你就作太上老君骑的毛驴,也还将就得过。”

舒吉大为生气,道:“那你就是一只猪,弼马温养的猪。”他想那弼马温既是天庭里最次的官,那他养的猪更是等而下之了。姚庸愣一愣,奇道:“弼马温何曾养过猪?你休得胡说。”

舒吉道:“怎么没养过?这头猪就叫姚庸。弼马温将它养得肥肥的宰杀,吃呀吃呀,吃得好开心哩。”

姚庸怒道:“胡说。弼马温孙悟空是和尚,不准吃荤。他怎会吃猪肉?再说,孙悟空跟猪八戒是结拜兄弟,瞧在八戒薄面,他也不会杀猪。”

舒吉摇头道:“此言差矣。孙悟空天天吃猪肉。最喜欢吃姚庸这只猪的肉。吃的好香呀。我都忍不住要流口水。”说着直咂嘴巴,显见所言非虚。姚庸自然不服,反唇相讥。两人各不相让。

风清皱眉道:“行了,你们两个见面就吵,太煞风景了吧?此处已近天庭,小心天神降罪。快停下。”两人方住了嘴,各不服气。姚庸与舒吉吵过多次,久经考验,也渐渐有了反抗力免疫力,不再动辄赌气。故一旦吵起来,舒吉日益占不到明显上风,甚是气闷。

肖羽笑道:“清清,你若是到了天庭,想作什么?”

风清略出了一会神,道:“我想作七仙女。下凡去。才不想呆在天上呢,气闷得紧。”不由想起皇宫来,虽然锦衣玉食无比富贵,但却寂寞心烦得很,毫不想多待,寻得机会便溜出来游玩。直到遇见了肖羽,才得到真正的快乐幸福。

肖羽道:“那我便作董永,在下界等着你。”风清嫣然一笑,忽然幽幽道:“算了,我才不要作七仙女呢。七仙女和董永最后可惨了,永隔天河,遥遥相望。一年才得相聚一次。”肖羽忙道:“对对。我也不要作董永了。那董永笨得紧。要是我,早就反上天庭。”风清笑道:“你原来比他要聪明。”肖羽脸上一红,道:“总之,我不会象他那般软弱。”风清点头道:“这我信。”

几人正说间,已然到了天都峰之腰。这里白云飘荡,雾蔼迷茫,云海笼罩,有一种居于天界的飘忽之感。遥遥望去,只见浪海沉浮,波涛翻滚,气象万千,金光万道,真是令人心神激荡。远近几座山峰在云海中缥缈浮荡,忽隐忽现。这时上来一个樵夫。四十多岁,穿着一领青土布短衫,身板硬朗。

风清问道:“大叔,请问,那几座山峰都是什么名字?”那樵夫看了他们一眼,风清见这樵夫面相,不似只知打柴的寻常农夫,目中隐有精光内蕴,显然身负武功,不由暗暗警觉。

那樵夫道:“那几座山峰左边一座乃是莲花峰,中间一座乃是光明峰,右边一座是仙人峰。远方那座是玉屏峰。”风清道:“那左下方有一座山峰,却是甚么名字?”那樵夫寻思:“此峰大非寻常,这姑娘却因何问此?”道:“此峰之名,知者甚少,一直叫之为无名峰。不过呢,因为其映有霞光无数,故名之为栖霞峰。”

肖羽心中一动,喜道:“原来栖霞峰便在此处。”那樵夫面色一变,沉声道:“你们是谁?因何要寻这栖霞峰?”肖羽正要诉说原委,风清忙偷偷掐了一下肖羽的胳膊,肖羽会意,道:“我倒并非找这栖霞峰,只是听说它风景不错,故想看看。”

樵夫冷冷道:“不会吧?这栖霞峰所知者绝不会太多。在黄山诸多山峰中,它既非最高,亦非最美,且其原来乃是无名之峰,不过是五十年前才由一高人名之为栖霞峰。小兄弟找它,想必是有什么缘故?”

风清见他追问不休,不禁心中犯疑,心道:“看来这栖霞峰果然不同一般,莫非里头蕴有什么大秘密不成?这汉子因何如此在意?”怕肖羽说漏了嘴,忙接口道:“是这样,我们一个朋友游过黄山,是以知道这栖霞峰的名头。我们从他口中得知此峰,自然仰慕。故来一看。”

那樵夫哼了一声,显然不信。风清寻思:“此人疑心为何如此之盛?那栖霞峰显见得更是个大有来头的所在,不可不去游游。看里面到底藏有什么古怪?”

樵夫冷然问道:“你们此去,单只为了游山么?”肖羽道:“那倒不是,我们来此,是为了寻找那餐霞大师。”风清用力捏了肖羽一下,暗暗着急。但转念一想,或许这樵夫能带他们找到餐霞大师也未可知,乃道:“不知您对此熟不熟?那餐霞大师居所偏僻,只怕不易找到。”

那樵夫傲然道:“别人自是找不到,我却可以找得到。”风清笑道:“是吗?只怕是吹牛。这么大的黄山,茫茫无边,一望无涯,找个人可非易事。何况是一个久已避世之人。”樵夫瞪眼道:“我说能就能。你们却知道我是谁?我乃是餐霞大师的徒弟。徒弟若是找不到师父的居处,岂非岂有此理?”

肖羽喜道:“原来是餐霞大师的徒弟,失敬失敬。”忽想起那圆性和尚也是餐霞的徒弟,那圆性凶恶无耻之极,这人只怕也好不到哪去。登时全神戒备,防他偷袭。

那樵夫并不上前攻击,只是满脸傲慢,微微拱拱手,心道:“我师餐霞大师一代世外高人,便如神仙一般,比天山广成子有过之而无不及,久未涉足尘世,你们两个小娃娃想必也知道不多。还谈什么失敬。”

风清道:“不过那路必定难走得紧。大叔挑着柴只怕……”那樵夫道:“姑娘也不激我。我带你去见我师父便了。你们远道而来,总不成让你们扑个空。”风清笑道:“多谢。”

肖羽道:“你叫什么名字?”樵夫道:“我名叫韦昌河。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其语气却甚是傲慢,完全象在说他虽是无名小卒,却比那些成名人物要厉害得多。

舒吉插口道:“我久闻韦大侠之名,如雷贯耳,久仰久仰。失敬失敬。今日得见,三生有幸。我乃青面大侠舒吉。江湖上大名鼎鼎,你必定听说过了。”韦昌河拱手道:“哈,原来是舒大侠,失敬。”

舒吉得意一笑,道:“兄台客气。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忽想起两人才见面,自不能立时拜别,忙停话不说。又问了韦昌河几句。韦昌河为人倨傲,待人轻慢,眼高于顶,素来自命不凡,先时还对舒吉不知底细,客客气气,待见他不明不白,便甚是不耐,爱搭不理。舒吉见他一脸的傲色,暗暗有气。心道:“我青面大侠怎么也是个江湖成名人物,粉丝众多,谁个不知哪个不晓?陪你说话原是堕了我的威名。”登时也瞧韦昌河不起,便不去搭理。

风清寻思:“这人不过是个樵夫,怎的却如此目中无人?待会总得寻个机会给舒吉出出气才是。”

韦昌河对肖羽和风清两人也是不瞧在眼里,只是想起自已身为绝世高人,世外隐者,虽然极是了得,待人还是以平易和蔼为要,方为高人本色。询问肖羽的师承武功。肖羽不知是否该直告,正在犹豫。后面风清捏了他一下,会过意来,道:“我只学过几年粗浅功夫,不值一提。”

韦昌河再忍不住轻蔑,嘿嘿一笑,昂头再不去理。心道:“今日这几人跟我这等世外高人谋面而谈,真不知是哪世修来的福分?可见万事要随缘了。我一代堂堂隐逸超绝的盖世大侠,竟能屈尊跟他们说话,可见我的修为又上了一层,已然得道。师父知道,不知该当怎么夸奖?”

风清更是有气。道:“韦大侠,你在江湖中想必是大名鼎鼎。可惜我们却从未听说过你的名头,真是孤陋寡闻之至。对不住。”

韦昌河面上一红,道:“那也怪不得。我原本未曾涉足江湖。你未听说我的名头,正常得很。”风清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不多时,四人来到山腰深处。只见这里密林峥嵘,山泉叮咚,松树繁茂,翠竹扶疏,清影横斜。桧栢虬健。苍苔清润。仙鹤翱翔于山谷间,猿猱执枯蔓在山涧摇荡。果是一个好所在。前面出现一个茅草屋,韦昌河上前恭声道:“师父,有客人来访。”一个苍老的声音道:“是谁?”韦昌河道:“两个年轻人。师父一见便知。”那个声音森然道:“本仙长出世已久,早霞飞高举,不见外客。你带他们走吧。”

肖羽忙抢上一步,躬身道:“老前辈。在下有要事,要向你请教。”那声音道:“什么事?”肖羽道:“您是不是有一个徒弟名叫圆性?”那声音显然一惊,道:“那孽徒莫非又作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么?”肖羽心中一喜,道:“老前辈,我此行,便是要告知你那徒弟所作所为。”那个苍老的声音叹了口气,道:“好吧。既如此,本仙长见你们便是。”肖羽就要往里面走。韦昌河拦住,道:“餐霞仙长从不在草房内见客。他会出来见你。”

只见一个年约六旬的老者缓缓走了出来。身穿着青布百衲长袍,腰扎七彩绵丝绦,须发皆白,皮肤枯槁,面容干瘦清癯。双目深陷,精芒四射,鹤仙童颜,隐然有些仙风道骨。此人便是餐霞大师了。肖羽与风清各躬身行礼。餐霞大师点点头,盘膝坐下,冷冷道:“你们有何话说?”瞧他神色,跟那韦昌河倒有相似,极是傲慢。正是上行下效,师父如此,徒弟自然不会落后。

肖羽不以为忤,当下将圆性和尚所作之事大略说了一遍。餐霞大师听他说完,怒道:“这孽徒当真是气死我也。当年本仙长见他为恶,出手将他打伤,本欲杀之,禁不住他苦苦哀求,说从此改恶为善。我一时心软,便饶过了他。还收他为门徒,将一身绝世武功尽皆相授。怎知他旧性复发,竟然作出如此无耻苟且之事,伤天害理之至。本大仙若见了他,必定手刃了这恶徒,替天行道。”

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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