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虞美人.听雨》
初读这首词是在高中,那时少年懵懂,只知道广播里的吟诵实在动听。而今再读这首词感慨万千,千言万语堵在胸口,经过喉咙却只化为一声长叹:“雨,真奇妙……”
小时候最喜欢下雨天了,准确的说是最喜欢下雨天带来的欢娱和温情。
那时,在小小的我们眼中雨靴是天底下最漂亮最时髦的鞋子。每逢下雨,我和弟弟便迫不及待地换上雨靴,撑起大大的花伞在雨中奔跑。我们最喜欢奔跑时溅起的水花。有时为了比一比谁的水花更大,小小的脚恨不得把地跺穿。
当然也有静的时候,有时实在累的慌,静静地站在雨中听雨花打在伞上,啪嗒……啪嗒、啪嗒,那时爱幻想的我总感觉雨中有一个我从来未听过的童话王国。
屋内父亲炖的黄豆咸鸭正在炉子上咕嘟咕嘟地冒着香气。氤氲的香气中母亲倚在门边不时笑骂道:“慢点,慢点!到时弄湿了衣服,看我不扒了你的皮。”可能为了显示勇敢,听了话的我们反而跑得更快,笑得更欢了……
大学时的雨大多是外乡的雨,说不出雨有什么不同,但总感觉多了一丝哀愁与思念。
“下雨了,怎么办,好想打电话给你……怎样的雨,怎样的夜,怎样的我能让你更想念……”那时的我总喜欢插上耳机,在下雨的夜晚听这首歌。可能就像词人说的那样,不识愁的少年总爱强说愁。滴滴答答的雨声伴着少年的心事,点点滴滴到了天明……
如今,人到中年,对雨的热爱更深沉。
每个下雨的清晨总感觉到一阵惊喜。在雨中我可以做很多自己想做却没有做的事。我可以不必急急地在人群穿梭,牵着儿子就像小时候一样和他踩过一朵朵水花,越过一条条水洼。我们有时漫步,有时奔跑,笑声撒了一路;我可以在工作受委屈时撑一把伞,让雨水的清冷浇灭心中的怒火,甚至我可以抬起头来,让谁也看不见眼角的泪水;我可以在晚上和家人慢慢烹饪食物,吃完也不必急着洗漱,和着雨声,捧着清茶,谈一谈人情的琐碎……
我爱雨,是她用无私的胸怀包容了每个时期的我——欢娱的、哀愁的、烦乱的……
你呢?你喜爱她的理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