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蒙兵团五十年了。按理说人五十岁,当是壮年,岁月流光,人世蹉跎,已然是敢说我这一辈子如何如何的过来人了;人生百味,吃喝嫖赌抽,油盐酱醋茶,十样里,六七样是肯定经历了;或敢捏着酒瓶子吹一下当年如何如何,或脸上擦些脂粉扭捏的装一下三十岁的少妇,揪一下青春的尾巴……
兵团没有,就像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在青春期到来之前,她(请原谅我用她来代表兵团,总觉得那么多的人在追忆,怀念,是应该有母性的因素吧)夭折了,陪葬的是我们千千万万兵团战士的青春。
去过兵团的人,对兵团总觉得有好多话要说,战友们经常聚会说的够多的了,但还是觉得憋屈,就像一只被人一脚踢回狗窝的,本来要满目嚣张为家园呲牙狂吠的柴犬,剩下的只是想着那一时贲张的热血为何到如今还时不时的咕嘟几下,冒几个泡。
纪念兵团诞辰五十年,我真的不敢多去评价兵团,就像一个孩子走出家门,总是守着那个家的念想。她是个历史,虽然就那么瞬间一撇但仍是共和国历史中的一页。后人会记住的,不管那时人们用什么样的词语来形容她,荣幸的是我们,你我他,兵团战士,我们都在这段历史之中。
本来自己想写一些兵团的往事,可是脑子里一过电影,真没几件值得追忆的事,除了几件青春少男少女“钻树林,钻草垛”和心中初恋萌哒哒的心跳,真没有能连贯叙述的事件。昨天看到西岩的回忆,才知道还有好几位战友没有离开哪里,心中一阵酸楚,红英我早知道她在哪儿了,而且过的很好,还评上了优秀党员。值得敬佩。这时候,我忽然觉得自己回来的太早了,有点当了逃兵的感觉。72年以后,战友们经历了好多轰轰烈烈的事我都错过了,好多故事,还是汪力每次探亲回来讲给我听的。记得那年我要结婚,他从临河扛回来一根沙枣树杆,给我做圆桌腿。
当然,我今天不是在讲汪力。我的文章标题是《何处问幽寻》,讲的是一个姓何的战友的故事,当然不是讲他在兵团的故事,在连里,在朦胧的月光下,你肯定听过他凄楚的《病中吟》二胡琴声,看见他在舞台上,为张树义扮演的李玉和伴奏的夸张的京胡姿势……当然,我要讲的是他回到包头的故事;因为有一天有人告诉我他不在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