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绿衣捧砚催题卷 红袖添香伴读书
上回写到文雍回单位实习,刚刚回家的第一天傍晚,在老屋用完晚餐后送馨雅回单位。他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将会成为他们未来共同的家里,现在馨雅只是做了些简单的布置,卧室也只收拾了一间,客厅和厨房里有一些简单的用具,只有一样崭新的家具放在另外一间卧室里非常地显眼,那是一个样式古朴又很大的三开门衣柜,做工精细,天然生漆染成深枣红色,中门上装着一面穿衣镜。后来听馨雅说,她父亲在她十一岁的时候就在山上的一户人家看上了这一颗香樟树,砍伐下来又放了好几年,等它干透了,性子也过了才请了一位手艺很好的木匠师傅来做,去年才漆染好。
养一个女儿,用近十年的心思把一棵树变成女儿的嫁妆,只是因为那樟木头有一种永不消失的芳香,几乎所有让人心烦意乱的有害的虫蝇都会远离这种香味,父亲只是想让女儿放在柜子里的任何宝贝都不会受到伤害侵扰,那岂只是一个衣柜啊,那是老父亲守在女儿身边的影子,那里面有一丝丝缕缕永不消失的呵护女儿一生一世的灵魂。在世为人有父如斯何其幸耶!
他们一起看着自己的新居,计划安排着哪里该放这么家具,哪里该放什么花,书该放在什么地方,餐桌怎么放,在哪里读书写字,在哪里放婴儿的摇篮床,每个房间看起来都是那么新,尽管它还是全裸水泥地,尽管它只是清水白粉墙。
进到屋里去,他们觉得自己心灵也就到家了,满心窝的幸福甜蜜,一屋子的女儿馨香,文雍深深地沉醉在这个全世界最迷人的空间里,他们不只一次地倾心拥抱深情忘我地亲吻。在馨雅试穿他精心买回的那套裙子的时候,她无与伦比的美艳身姿和羞答答的娇媚神态再一次让文雍的理性崩溃疯狂,他又把馨雅抱上了床。但是,馨雅一直努力地推拒着,辛苦地阻止着,因为她的心也同样充满了渴望,只是她不想这样随意地抛洒自己,觉得羞耻不愿意这么早早地任由自己放荡。
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几个月前她的第一次,那种刺痛让她心存畏惧。还有在那次之后她身上患了炎症,又羞又难受,悄悄地跑到县城里去在完全没有人认识她的医院去做检查弄药,她觉得万分羞耻无地自容,好长时间才治愈的。随后她又到书店里去翻书寻找原因,书上讲的和医生说的差不多一样,主要原因就是他们俩身子不干净造成的。随随便便地做这种事,对女人是莫大的伤害。所以,她曾暗下决心一定要给文雍讲清楚这件事,但事到临头了她却哽在心头说不出来,只是遮掩抗拒,只是眼泪汪汪。
在最后的关键时刻,馨雅的眼泪唤回了文雍那几乎丧失殆尽的理性的灵光,他住手了,翻下身来一动不动地躺在她的身旁。良久,理智才全部回到了他的内心。“桂丫,对不起,都是我太唐突莽撞,让你难过了,真是对不起。”
馨雅已经穿好了衣裙,转过身来依偎在他身旁:“哥,不是你的错,是丫心里害怕,上一次丫身上发了炎症,一个月才好,听医生说了原因,丫又去书上查了,都说我们身上不干净不能做这种事。还有,哥,丫不想挺着个大肚子结婚,你等等丫好吗?”
文雍再一次把馨雅搂在怀中动情地说:“都怪我粗心大意又太笨了,竟然就那样去伤害你,桂丫,原谅我,好吗?”
馨雅真是善良,总是不愿意责怪文雍半分的不是,她温柔地说:“哥,你又不是有意的,只怪我们都不懂,丫从来都没有怪你。”
文雍有时候还真是有些傻得可爱,他当下就开始定保证了:“桂丫,从今以后,跟你在一起,我会天天都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的。”
听他这么说馨雅瞪大了眼睛:“不要,那太狠了,哥,丫不要你天天洗。”
文雍有些坏坏的笑着说:“那我怎么知道哪一天会发生啊,只有时刻准备着,当你召唤时,我就了无挂碍随心所欲了。”
馨雅那一脸羞涩的红霞一直也没褪去,无比娇羞:“哥,原来你是这么个坏人啊,丫才不会召唤你呢。”
文雍亲一下她的脸庞说:“不召唤就不召唤吧,那我就唤你。哦,桂丫,我还有一些休息时间,我要去把做家具的木料弄回来,婷姐娘家那里都给我们准备好了,稍信来说叫去拖回来,大哥说他去看过,全是柏树木料,收钱也比在外面买少些。我想明后天就去弄,回来后光是木工就要做一个多月,加上除性的时间上漆的时间和晾干的时间,很紧的,晚了就赶不上我们元旦婚期了。唉呀,我好想一下子就到了元旦,那就好啰。”
馨雅自始至终心里都是甜的,她体关心贴地说:“那你出去的时候小心些注意安全。哥,你别猴急,丫用一辈子来陪着你,还不够啊。”
文雍看看时间说:“那我就回去了,不然爸妈又要起疑心了。真是不想回去。”
馨雅看似有些无奈地说:“你还当爸妈他们不知道呀,心虚,自欺欺人,哥,你快回去吧,不然一会儿丫又舍不得了,说不定又要惹火出事儿了。”
文雍恋恋不舍地说:“那我回去了,晚安。”
馨雅也是一样的缠缠绵绵无比留恋地说:“回去吧,睡不着就想丫。”
说了好多次要回去了终于挪动了脚步,文雍非常不情愿地回去了。
文雍在单位实习的环境条件很宽松,没有给他安排具体的工作,哪里需要帮忙时就叫他去顶一下,平日里他可以看书学习收集资料。那也是他和馨雅年轻的岁月里最幸福的一段时光,他们一起上班,一起用餐,一起去散步看夕阳,一起回家与父母和兄弟姐妹们混时光。晚上他们会在一起读书学习到十点后文雍才会难舍难分地离开回家。
多数晚上时间文雍主要是在收集整理资料,那时候收集资料是比较费功夫的,没有现在这么方便,就连手机都还叫大哥大,象砖头一样夸张,而且大都出现在港产片和外语片里,现实生活中谁要是拿一个那东西在手上,那绝对是方圆几百里内的新闻风云人物,更别说电脑了,在文雍他们整个学院里也就十台,Wendos3.0系统都还怀在娘胎里,这个世界还没有意识到那个叫比尔.盖茨的人会给它带来怎样的冲击和改变,文雍在校两年半也没有莫到那东西一百个小时。所以文雍的资料都只能来源于各种报纸书刊以及单位系统内的各种文件简报和通报。他要把每天看到的他认为有用的东西收集在一起,多半都要剪下来分门别类归结到相应的资料夹里备用,多余的时间就去啃一些经济学和哲学方面的理论著作。馨雅常常就坐在他旁边陪陪着,闲时也看一些书,她喜欢三毛,蔡琰和李清照,她也看玛格丽特.米切尔和她的灵魂影子郝思嘉及媚兰,还看《傲慢与偏见》、《复活》。有时还弄弄她的毛线,无论是针织还是钩编她都是一等的巧手,柳家湾附近无人能出其左右。
可有时候她又像个十足的花痴,静静地盯着读书的柳文雍不知道转眼,还莫明其妙地笑得那么甜,多数时间她都会提前为他泡一杯茶放在写字台上。读书累了休息的时候,她就会依偎在文雍的怀里听他说情话,讲故事还有唱歌。他唱歌的时间不多,但馨雅总是被他的歌声感动着,尤其喜欢他唱的那首加拿大民歌《红河谷》,舒缓优美的旋律,深情真挚的歌词,他那低沉宽厚的嗓音以及他生命里与生俱来的那种豪迈沧桑和淡淡的忧郁气质,当他的生命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的时候所发出来的那种声音,粗砺刚强而又纯粹,似乎能够贯穿耳膜直击心底,每次都能让她听得如痴如醉。
在那一方小小的写字台前留下了他们太多的轻言巧笑耳鬓厮磨的记忆,留下了一幅幅今天大家已经淡忘了的遥远而美丽的生活画卷,“绿衣捧砚催题卷,红袖添香伴读书。”这是他们的现实也是他们的梦想。能拥有这么一段时光,文雍和馨雅是幸运而又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