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是一个挥动着手向我打招呼的年轻人。年龄应该比我小一些,不过此时,我们都公用着一个称呼,幸存者。
“快爬上来,下面有蛇。”
我听了这句话,屁股像装了弹簧一样把自己弹离了地面,右手飞快的挠着地上的土,拼命的蹬着我那两条练过短跑的腿,爬上了这个坡度不算很大的土沟。
“你是第四个活着的人。”顺着这个年轻人指的方向,我看到几米远处还有两个人在包扎头部的伤口。一个是短发的女孩,还有一个满脸血迹的中年男人。
“你伤哪里了?我左手好像骨折了。”我一边打量着这个人,一边用微弱的声音问他。
“我没有大伤,就是现在头疼的要炸开了似的。你也得把手包扎一下。”说着,他就拉着我往那两个人的方向走去。
离近了才看清楚,那个女孩我有印象。因为在登机之前过安检的时候,她就站在我的前面,可是轮到她检查的时候,她却转身扑向了前来送行的男友,好久之后才过了安检的大门,我想那一定是一次很久之后才会重逢的分别吧。看她包扎的手法,似乎很专业,我便问:“你学医的?”她没看我,只顾着这个中年男子额头的伤口,但是脱口回答了一句:“不学医,我妈是护士,跟她学了点。”
我双腿无力,找了一块大石头就坐了下来,环顾四周,除了几棵被飞机撞倒的树,其他的都很茂盛的生长着,根据这些树的粗壮程度,我断定这里是森林的深处,四周根本没有任何砍伐的迹象,而且土地长年无法受到阳光的照射,及其湿润,就像刚刚下过雨一样。
再看看我们的飞机,像一只犯了错的大狗,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似乎在等候主人的发落。只是错不在它,到了这个地步,保住命的人们只是感叹上天的眷顾,也不会有人再去埋怨什么了。
“你的手给我看看。”短发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我身边。我把左手递给她,她捏了一下手腕,我嗷的一嗓子喊了出去:“啊!!!!你轻点行不?太他妈疼了。”我不知怎的就顺嘴跑出了脏话。她看着我痛苦的表情,坏笑着,挖苦我:“大男人,这点小伤就受不了了?战争年代都得当汉奸。”她一边说着一边开始用布条和树枝给我固定断掉的手腕。
我强忍着疼痛,问她:“你叫什么?也是去澳洲吗?”
“蕾蕾,花蕾的蕾,去上学。”话音刚落,就听见我们背对的方向,似乎很远的地方,传来了一声动物的吼叫。也许是我刚刚的惨叫惊动了森林的野兽,我们四个人都变得紧张异常。那中年男子腾的站了起来,弯着腰巡视着我们身后茂密的大森林。“狼叫,是不是?是狼叫吧?”显然,他很害怕,我也害怕,因为谁都没见过狼,尤其是这森林里的野狼,应该会成群的活动,相当的残暴吧。蕾蕾一边加快着为我包扎的速度,一边和我们说:“现在怎么办?这大森林里什么野兽都有,我们还去找人救援吗?”
在我爬出机舱之前,他们应该是已经研究好了去找人救援,与我的想法一致,“当然要去找人,这里的食物只够我们维持一个星期,在这等就是等死一样。。”
“食物?你哪来的食物?”还没等我把话说完,那个年轻小伙子瞪大了眼睛,一边走向我一边惊讶的问。我用下巴指了指我的背包,他们三个人马上齐唰唰的看了过去。蕾蕾再次加快了为我包扎的速度,但是弄的确实不错,将我骨折的左手腕固定在了几根粗大的树枝上面,然后就和另外两个人一起,打开了我的包。。后面的景象可想而知了,他们吃掉了我背包里一半的东西之后,才想起来问我东西的来源,在得知我是从机舱里面拿到的之后,三个人纷纷表示为什么当时他们没想到。
天色渐暗,狼群的吼叫声也越来越近,我们研究决定,还是先返回机舱,一方面晚上出行实在是不安全,而且我们出行之前每个人都要带上足够的食品和水,等明天早上再去寻找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