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法·帕纳西《谁能带我回家》 电影带来的世界16
久闻这部电影大名,也看了几乎所有贾法·帕纳西导演的电影,但就是找不到这部《谁能带我回家》。几天前找到了,终于一了心愿。
这部电影的英译名为《镜子》(The Mirror),大概是想说孩子是一面镜子,反射出成人世界的种种映像。影片的最大特色是,前半部是故事片,后半部改为纪录片。而且这样做是无奈被动的结果,不是事先设计的。
一、电影故事
情节大致如此,前面30多分钟,讲一个二年级的小女孩米娜手受伤了,打着石膏,放学后,没等到来接她的妈妈,便独自回家。因坐错了公交车,一路上出现各种麻烦,遇到的各种路人讲自己的对生活,对制度的不满意。39分钟的时候突然出现神转折。
小女孩看着镜头,然后一个声音出现了:“米娜,不要看着镜头。”米娜小手一甩:“我不演了。”于是下车,说要自己回家,谁劝都不听。
女孩说,不想戴这个假的石膏,让我显得很笨,把自己弄伤,还有这个丑陋的头巾,让我看上去像个婴儿,我又不是一年级的小孩子,我的同学看到了会笑话我。
米娜一边生气的嘟囔着,一边把道具石膏拆下来扔了,换回自己的衣服鞋子,扔下剧组自己回家了。
导演一开始懵了,一筹莫展。但发现录音的麦克风还在女孩身上,于是马上决定按纪录片拍摄,偷偷跟着小女孩拍摄了回家的全过程。
伊朗导演尤其热衷于模糊虚构与真实记录的界限,阿巴斯、莫森•马克马巴夫都在各自的电影里尝试过。于是贾法·帕纳西干脆大试一把,而且做到了极致。因为到最后观众也无法确定电影的后半段到底是虚构的,还是真实记录。
但无论是影片的前半部还是后半部,女孩的回家之路不是重点。重点是周遭成年人的对话,这些零碎的对话展现着伊朗百姓的生活状态和文化观念等等,这种通过各种“路人”话语来展现社会不同切面的叙事方式,也是伊朗电影的一大特色,成本低,格局大。
作为电影,本片在虚实形式上的实验相当有创意,也给后来人带来了灵感。
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两点。一是米娜尖尖的童音,胖胖的脸庞,即纯洁又可爱;二是电影自始至终的背景音都是一场足球比赛的直播,好像是伊朗对韩国,反败为胜。导演一定是位球迷,他后来拍的《越位》,就是围绕着一场足球比赛的冲突。在伊朗,女子不得进入足球场观看比赛,于是有了这个电影故事。
二、导演贾法·帕纳西
贾法·帕纳西(Jafar Panahi),伊朗电影导演、编剧。1960年7月11日出生于伊朗的Mianeh。
贾法·帕纳西毕业于德黑兰电影与电视学院,曾担任伊朗电影大师阿巴斯的助理导演。
1995年他执导的第一部作品《白气球》描述一个小女孩和哥哥拜托路人帮他们找回落到水沟底下的纸钞的故事,这为他赢得了戛纳影展金摄影机奖以及东京影展金奖。
1997年,贾法·帕纳西的第二部作品《谁能带我回家》叙述一个小女孩放学后等不到妈妈,而决定自己找路回家的过程,影片则为他赢得了卢卡诺影展金豹奖以及纽约影评人协会最佳外语片奖。
他执导的前两部电影都是儿童片。伊朗大导演都有拍摄儿童片的传统,比如阿巴斯的《何处是我朋友家》(1987)、马基德·马基迪的《小鞋子》(1997)。出演的儿童演员天真可爱,毫不做作,这其实是导演的功力。
贾法·帕纳西的第三部作品《生命的圆圈》描写伊朗社会对女性的歧视与压迫,并且以特别的轮舞形式拍摄,无论手法或内容都令人耳目一新,让贾法·帕纳西首度入围威尼斯影展竞赛单元,并难得地连获金狮奖及贾比西影评人奖的双料肯定。贾法·帕纳西对女性以及社会议题的关切,让他走出了与其他伊朗导演通俗路线迥异的风格。
2003年,贾法·帕纳西的《深红的金子》获得戛纳电影节评审团大奖。
2006年的《越位》同样将镜头对准伊朗女性,再次赢得国际关注。
2010年12月20日,伊朗官方宣布,因为危害国家安全和做了不利于国家形象的宣传,贾法·帕纳西被判6年有期徒刑,20年内不得制作或执导任何影片,不得写剧本,不得以任何形式接受国内外媒体采访,不得离开伊朗。贾法·帕纳西的遭遇引发了世界范围内的一股抗议浪潮。
2015年2月14日,第65届柏林国际电影节落下帷幕。伊朗导演贾法·帕纳西执导的《出租车》摘得最佳影片金熊奖,是继2011年《一次别离》之后伊朗电影再获金熊奖。
贾法·帕纳西由于伊朗政府的控制未能亲自到场领奖。
贾法·帕纳西的侄女代他领取了金熊奖,并在台上流下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