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的贵阳十年(四)

      老牛这一代人,在农村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并不多。但是老牛的父母,从来都是教育老牛,努力就有希望,脚下的路,再难也要勇敢走下去。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每一个盛世,莫不如此,老牛和小三也是如此,当然之前未提及的周仙子、何红霞、刘云利,无一不是通过自己的努力、执着、坚持来缔造自己的人生!

    应思索,如何让更多人通过劳有所得、条件公平来真正成长,而不是呼吁打土豪均贫富,重蹈历史的覆辙。生于农村长于农村,父亲也没上过学,干所有的重活。因为条件不好,衣服过春节才偶尔置办一两件。

小时候贪玩,免不了磕磕碰碰,身上有伤口时,奶奶就在老屋的土墙上,刮下一些细土粉末,撒在伤口上。说那些东西性凉,解毒消炎。

夏天,睡的地方没有蚊帐,虽然不招蚊子,但是一整晚蚊子都在耳朵边嗡嗡作响,根本睡不着。冬天没有暖壶,手、脚、耳垂都长满冻疮,回春之后溃烂流脓,老牛家住的木房子据说有两百多年历史了,老牛家三兄弟,有一个哥,一个弟,虽家境清寒,但老牛三兄弟从不打架,也不惹事,很团结的,一起割草一起砍柴一起干农活!

    那时,来客人或者有喜事,最好的招待是煮几个鸡蛋,每次老牛都吃得舔勺子。酒席场中,奶奶会邀一些亲戚同桌,唯一的一盘硬菜全是肥肉,老牛能吃掉八个人的份量。彼时,在那种大环境下,大家对穷都没有概念,没有比较和排挤,民风淳朴。《少年闰土》《落花生》这些课文,写的就是我老牛的生活,月光下田野的清香和吃花生的满足感,牛儿在山坡自由奔跑打架的表演,是不需要想象和推测的。

    即使现在想来,童年也十分欢乐。但是,随着老牛慢慢懂事,贫穷带给老牛的,却是一整段青春的灰暗。穷剥夺了老牛进行娱乐活动的可能性,所以老牛养成了喜欢看书的习惯,并且使老牛能忍耐比较单调的生活。穷也剥夺了老牛使用高档东西的可能性,直到现在,除了买书,老牛在吃穿用度方面的花费,都是能将就则将就,老牛从不会打游戏,不抽烟不喝酒(因特殊情况下,老牛偶尔也会抽一两支,也会喝一两口酒),我问老牛为什么不会这些,老牛低着头说,在该学些的年纪条件不允许!我似乎看到又听到了老牛的心酸,我从此便不在过问!

听多了负能量,老牛总是低着头暗自恼怒。以致于老牛的整个学生时期,都比别人显得黯淡。 因为贫穷,老牛变得越来越要强、敏感、戾气重、自尊心爆棚。别人随便一句话一个动作,老牛可以拐弯抹角强加到自己身上,委屈得泪如雨下。贫穷让老牛没有底气。

贫穷让身处其中的人不敢走错路,没有远见,只敢苟且,不敢尝试,害怕失败,因为一旦搞砸,就什么都没有了。有时会绝望,为什么偏偏是老牛生在这么贫穷的家庭里;有时会自卑,为什么偏偏同龄人都比老牛有见识,打扮得比老牛光鲜亮丽。老牛逼迫自己要很努力很努力,很坚强很坚强地去挣钱,永远永远都不要再继续穷下去。

考上大学,有一点贫困资助,需要写各种贫困证明,不断痛陈家史。大学四年,老牛写完了这辈子的贫困证明,一次次揭开伤疤。来自五湖四海的人,丰富了整个大学校园。老牛遇到了许多所谓的富二代,他们笑着闹着,却对自己的生活规划得井井有条。老牛认识的他们,并不像被描述的那样因为富有而肆无忌惮。反倒是自己,觉得全世界最委屈,因为穷什么都做不了。我不善表达,不能在老师和同学之间游刃有余。很多同学都是土豪,房产好几套,穿着高档的衣服。而老牛,除了埋头学习拿奖学金和利用课余时间去肯德基打临时工,竟然什么也拼不过他们。

老牛是穷人的后代,老牛无怨无悔;老牛是富人的祖先,老牛当之无愧!你想要的,都会有的,只是晚一点而已。

老牛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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