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小黎那么不咸不淡的交往着,比一般朋友近一些,比男女朋友远一点。维系感情的是那几次的肌肤之亲吧。很多时候,有人心门为你打开得时候,你犹豫了,这门一辈子都进不去了。
眼看,三个月的试用期马上结束了,老板安排我去一个卷帘门公司接货。原本很正常的一次接货,在三环得一个路口堵车,差不多半个小时,车子缓缓移动。回到公司,老板验货时候,发现少了一个卷帘门里面的电机。这事能怪我吗?能!谁让我没在堵车的时候多注意后面的车,这个老板给的理由,并以此作为不给我试用期工资的接口。
一个刚进入社会的大学生,是要交学费的,社会也是一个大学。按理说物流是有保险的,途中丢失或者损坏的货物是可以走保险的。老板当时很严肃的和我说“你把货物给我弄丢了,我按时交不了货,你能负责吗?电机丢了,这个钱不找你要就不错了,还跟我要工资?你怎么说的出口!”我辩解道“出工厂的时候,都数好的,在运输途中丢失也是我的错吗?再说……”老板不耐烦得打断我“你快别和我扯这些没用的,赶紧收拾一下东西,走人!还大学生呢,都学傻了”说完,转过老板椅,不再理我。
突然的无力感让我无话可说,回到宿舍,也没啥收拾的,背了包就出来了。要走了,我抬眼看了下这个快安物流的广告牌,在黑夜里闪烁着霓虹。要走了,小黎站在旁边公司的门口,低着头,手里来回拉扯着羽绒服帽子上的两根绳子。要走了,出大门口再回头,院里得人各忙各的,河南小伙站在宿舍门口,看到我看过来,对我笑了笑,分不清是微笑还是嘲笑,小黎已经回去打扫卫生了。嗨,还有什么不甘心得呢?唉,还有什么不舍得的呢?
此时离过年还有几天,拿着干瘪的背包,一路走回舅舅租的小屋。“今天不休息呀,你咋回来了?”舅舅是开吊车的,没事喜欢在家喝点小酒,下酒菜有时是榨菜,有时是卤花生。“快过年了,我不干了。舅,表哥呢?”我此时感觉一阵委屈,情绪差点失控,赶紧转移话题,实话是不能说的,太窝囊!
“他应该在宿舍睡觉,晚上还有活,你去找他吧,晚上在那里睡就行”舅舅没注意到我情绪的变化,往嘴里嘬了一小口酒“啧啧,啊,亲家母,你坐下,咱两说说那知心话……”我不忍打断他的舒爽,踩着他的朝阳沟小调,转身离开。
路过一家小卖部,门口摆着两个公用电话,牌子上写着:长途7毛,市话2毛。出来这么久,只有刚到北京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快过年了,报一下平安吧。我摸着兜里不多得零钱朝小卖部走去。选择了旁边那个旋转拨号的电话机,拨一圈,自动回来,那个哗啦哗啦的声音,给了我缓冲的时间。没一会,电话通了“喂,你是谁呀?”我爸接得,这个点,我妈应该在收拾厨房。“是我,爸”只说了这几个字,听到我爸的声音,我差点泪崩,赶紧话筒拿一边,手捂着嘴,眼底得泪压的鼻子酸酸的。
“哦,你舅他们都好吗?你啥时候回来?”
“都挺好,我,我过年就不回去了,没啥事,我挂了哈”我匆匆的想要挂掉电话。
“哎,你钱够不够?不够就说,撑不住就回家”
“嗯,知道了,找了个工作,还行,没钱我会说的,现在还不用,我同事叫我了,先挂了哈”没等他回话,我急匆匆的挂了电话。最后几个字,声音已经有些哽咽,言多必失,眼泪已经压不住了,火山喷发一样,从眼底汹涌而来,鼻子首到其冲得被堵了个严实。
付了钱,赶紧低头快步离开小卖部。这不争气的眼泪,不能让别人看到。北京的风很冷,美好的北京,已经被冻的四分五裂了!眼前这条不知名的街看不到尽头,路两边的树早已落光了叶子,只剩下树枝倔强的刺向天空!这里的天空好高,越来越高,孤单的身影,被路灯拉的好长。跨过天桥就看到首都钢城的广告牌了。天桥上没有灯,我站在天桥上,仿佛隐身于那片黑暗。大口深呼吸,让自己的情绪慢慢平复,看着底下川流不息的车流,感受着呼啸而过的北风,感受着车辆经过脚下,引起的微微震动。耳朵被不知疲倦的北风刮的生疼,我两手捧在嘴边,哈了口热气,然后捂在耳朵上。
“谁在意,我得心里有多苦,谁在意,我得明天去何处……”这首歌旋律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来。是啊,明天在何处?还有明天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