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

个人吃饭,为着生存;一个人拥有精神和意志,为着行走。我常常在荒芜的原野,有着这样的发现:石缝中曲折上长的不屈的草,有了泥土和甘露,才会直立;有了不屈的精神,才会持久地生长。

                                                                                                   ——题引

  同学海子,是一个有着坚强意志力的人。十余年前,当我们第一次直面这个社会的时候,他曾对我直言:“我厌倦了,我要理想地生活。”

  他当了诗人,其实是诗裹住了他的灵魂。让他“理想”地生活而不至于裸露干裂。海子是哥意志狂,十年来,他所写的诗,足有十万余首。他每天都在不停地写,直到他倒在铁轨上的前夜,他还在写着:“我活着,在这个世界的边缘。”他生命的最后一年里,竟是靠着咖啡的刺激,坚持夜以继日的工作,为了理想地生活,他的意志使他完全可以走得很远,然而,他走了,“我超然了”,在最后的生命里,他仍然坚持着对现实的逃避。

  我很后悔,在我与他十余年的交往中从未劝服过他。我说:“人首先要活着,然后才有精神和理想。社会不可能完美,却给了你站立的基础和开拓的领地,在荒原中垦种,你不感到壮美吗?”“也许吧!”海子叹了口气。“我疯了,我钟情于已做出的选择,我拿着钓竿,厌弃这死气的鱼,梦想着涌动的海,跃动的鱼。”他终于去也!带着遗憾与痛苦,他失落在去海的路上。

 我很庆幸,自己从未曾被他说服,吃下了筐中的鱼,拿着钓竿,追赶着涌动的海。


 二十岁那年,我入了一家报社。我想:人应当有一种积极的人生态度,在社会的泥土中站起来,走下去。我不断地这样想,世界一定会更美好,虽然现实常常让我沮丧。我从一名排字工干起,受尽了经意不经意的嘲弄,终于有了一支属于最近的笔。我将长久积淀在心里对现实的想法,变成了劝诫,警示和策人奋进的文字,参加了对现实的疗治和创新。真的,我很高兴,每天现实的所得,也从未放弃过对未来的追求。

 海子却不同,在他的生命里,在乎的只是意志追求的理想,他拒绝了现实。他空虚了,终于如一棵断根的树,在意志维持了一段繁荣后,他死了。现实给人以力量,理想给人以希望,正像鱼给人以生存,钓竿给人以整个生命。我从社会中吮吸,又向社会付出我的行动,在改变现实的过程中收获我的理想。

 海子去也!足足两年!我不知道,这海的儿子,最终是否归入海的怀抱?

 两个春天,不知道有多少劲草,从原野的乱石间,顽强展示出生命的魅力,这是生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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