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雨夜残骸
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仿若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砸落,密密集集地朝着静谧的山谷穿刺而下。每一滴雨珠落下,都在地面溅起层层水花,好似无数银针刺入大地,发出沉闷的声响。路虎揽胜艰难地行驶在蜿蜒曲折的盘山公路上,远光灯在浓稠如墨的雨幕里奋力挣扎,劈开一道颤抖且摇晃的光路,可这微弱的光线在这无边的黑暗与暴雨中,显得如此渺小而无助。
周雯蜷缩在副驾驶座上,身体微微颤抖,神情紧张而又焦虑,她的指甲几乎要深深地嵌入那张已经泛黄的寻人启事合影里。照片里,她的哥哥周野满脸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亲昵地搂着新买的牧马人,挡风玻璃上还贴着他们去年一同在敦煌旅行时精心挑选购买的飞天贴纸。那是一段充满欢乐与美好回忆的旅行,他们在沙漠中追逐落日,在莫高窟感受历史的厚重,而这张小小的贴纸,便是那段美好时光的见证。可如今,这张照片却成了周雯心中最沉重的牵挂,每看一眼,思念与担忧便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这里!”周雯的声音因为激动和紧张而微微颤抖,她突然伸出手,猛地抓住我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我的皮肤。我下意识地看向导航仪,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前方正是周野行车记录仪最后消失的坐标位置。车子缓缓前行,车轮碾压过因塌方而散落的碎石,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是在这寂静雨夜中奏响的一曲不祥之歌。就在这时,一团黑影突兀地闯入我们的视野。只见一辆暗绿色的牧马人侧翻在断崖边,四周的藤蔓肆意生长,如同密密麻麻的血管般爬满了车身。这些藤蔓好似有生命一般,紧紧缠绕着车子,仿佛要将它吞噬进黑暗的深渊。挡风玻璃上布满了蛛网状的裂纹,在裂纹的中央,凝结着一块诡异的黑斑,好似一只神秘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散发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周雯迫不及待地冲进雨幕之中,她的身影在风雨中显得如此单薄,狂风几乎要将她瘦弱的身躯吹倒。就在那一瞬间,我敏锐地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铁锈味,那股味道混合着雨水的潮湿,愈发浓烈。当我走近那辆牧马人时,发现驾驶座上布满了褐色的污渍,雨水不断地冲刷着,那些污渍竟被冲出道道血痕,在这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惊悚。车尾原本悬挂牌照的地方空荡荡的,只留下四个闪着冷光的螺丝孔,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又像是四个冰冷的枪口,指向无尽的黑暗。突然,三天前护林员的话在我耳边轰然炸响:“青螺山每年失踪四辆车,找回来的全是空壳……”这可怕的话语,如同一声炸雷,在这寂静的山谷中回荡,让本就阴森的氛围愈发恐怖,一种不祥的预感在我心底油然而生,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正在暗处窥视着我们。
还没等我们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引擎的轰鸣声骤然刺破雨幕。一辆黑色皮卡车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从弯道处急速蹿出,轮胎与地面摩擦,溅起大片水花。驾驶座上的人戴着防毒面具,在车灯的映照下,防毒面具泛着死白的颜色,如同鬼魅一般,让人毛骨悚然。还没等我们做出任何反应,皮卡车便直直地撞了过来,巨大的冲击力使得车身剧烈摇晃,安全气囊迅速弹出,糊住了我的视线。但就在那极短暂的瞬间,我奋力扭头,瞥见后视镜里,在深渊底部,七辆牧马人的残骸静静地躺在那里,车身扭曲变形,仿佛是被恶魔肆意蹂躏过的玩具。其中两辆的后备箱里,帆布包裹的形状像极了蜷缩的人体,那画面仿佛来自地狱,让我的心脏猛地一缩,一股寒意从脊梁骨直窜头顶。
第二章 血色工厂
“哐当”一声巨响,铁门关闭,震落了头顶上簌簌而下的铁锈。铁锈如同雪花般纷纷扬扬飘落,带着岁月的腐朽与陈旧。我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昏暗而又阴森的地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和淡淡的血腥味,让人作呕。周雯正站在一旁,她的眼神中满是愤怒与不甘,头发凌乱地散落在脸上,正用高跟鞋狠狠地踹着混凝土柱上的铁链,每一脚都带着她对哥哥遭遇的愤怒和对现状的反抗,那铁链被踹得“哐哐”作响,却依然牢牢地禁锢着我们。
频闪的探照灯有节奏地闪烁着,那微弱的光线艰难地照亮了周围的环境。我看到墙上写着“NH - 017”的编号,编号的周围似乎还淌着暗红色的液体,像是鲜血,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泽。二十米外,一张手术台散发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上面摆放着各种让人胆寒的手术器械,手术刀、镊子、骨锯等,每一件都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血腥与残忍。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女人正站在手术台前,她的手里拿着一柄骨锯,正仔细地擦拭着,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可在这诡异的环境下,却显得格外恐怖。她的眼神冷漠而空洞,仿佛没有一丝情感。
“欢迎来到涅槃厂。”女人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她的语调平淡而又冰冷,仿佛在说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一边说着,一边轻轻转动着手中的手术刀,那手术刀在灯光下闪烁着寒光。她的袖口微微滑落,露出了青螺山疗养院的徽标,这个徽标就像是一个邪恶的符号,让我们瞬间明白,这里绝非善地。她的身后,一个铁架上摆放着七具裹尸袋,袋子里渗出暗红的液体,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形成了一滩滩触目惊心的血泊,血腥味愈发浓烈。我的目光在这些裹尸袋上快速扫过,突然,我看到第三具尸体手腕上的星空表盘反射着幽光,那表盘如此熟悉,正是周野去年生日时,我们一起送给他的礼物。那是一款限量版的手表,表盘上镶嵌着细碎的钻石,如同璀璨的星空,周野收到礼物时,脸上洋溢着惊喜和感动的笑容,可如今,它却出现在这具冰冷的尸体上。
周雯的身体猛地一震,她的目光落在了第五具尸体露出的羊绒袖口上。那里,绣着她名字的刺绣正在慢慢地渗血,仿佛在向她诉说着残酷的真相。那刺绣是周雯亲手所绣,原本是一份温暖的礼物,如今却成了这场噩梦的一部分。在我们的头顶上方,三十多副车牌如同祭品一般悬吊着,在昏暗的光线中轻轻晃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其中,最新挂上的牌照上还沾着牧马人独有的青苔,那是来自青螺山的痕迹,也是这场阴谋的无声见证,每一副车牌背后,都可能隐藏着一个失踪者的悲惨故事。
就在这时,液压升降台发出低沉的轰鸣声,一个戴着裂痕防毒面具的男人缓缓升起,他的手中高高举起液压剪,那冰冷的金属器械在灯光下闪烁着寒光,仿佛下一秒就要将我们的希望彻底剪断。他的身影在灯光的映照下,投射出一个巨大而扭曲的影子,笼罩着我们。而此时,周雯突然瘫软在我的肩上,她的手掌缓缓张开,染血的掌心露出一枚SD卡,她用尽最后的力气,虚弱地说道:“行车记录仪……哥哥拍到他们的脸了……”她的声音微弱而沙哑,却像是黑暗中的一丝曙光,让我们看到了一丝希望。
第三章 循环代码
面具人见周雯手中有东西,便恶狠狠地冲了过来,他的动作迅猛而粗暴,仿佛一只饥饿的野兽。他伸手一把扯开周雯的衣领,衣服被扯得发出“嘶啦”的声音,周雯惊恐地尖叫起来。慌乱之中,储存卡顺着我的裤脚滚进了一旁的排水沟里。卡面在微弱的光线下反射出光亮,映出了一旁监控屏幕上的画面。只见十五个监控分屏中,四辆不同年份的牧马人正在不断地重复坠崖的场景,那画面如同噩梦一般,不断循环播放。每一次坠崖的瞬间,车子都在空中翻滚,玻璃破碎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回响,让人毛骨悚然。
与此同时,一张1998年的《车辆报废登记单》从通风管道缓缓飘落,仿佛带着岁月的沧桑与秘密。发黄的纸页上显示,当年也有四辆车在青螺山这个神秘的地方失踪,这与如今的情况惊人地相似,似乎隐藏着一个跨越多年的巨大阴谋。纸页上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但依然能辨认出一些关键信息,车辆的型号、失踪的时间和地点,每一个细节都仿佛是一把钥匙,试图打开这个谜团的大门。
“你们在制造事故循环!”我愤怒地盯着女人白大褂内衬的电子工牌,NH系列编号在雷光的映照下格外刺目,仿佛是罪恶的烙印。我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沙哑,在这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周雯突然爆发出一股力量,挣开了束缚她的双手,用尽全身力气将柴油桶踹向手术台。刹那间,火舌腾起,照亮了整个房间。火焰迅速蔓延,将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在一片火海之中,热浪扑面而来。就在这火光闪烁的瞬间,我看到了墙后的惊人真相——
在墙后,二十个透明培养舱整齐地排列着,里面躺着与周野长相相同的克隆体,他们正在沉睡,仿佛被定格在了时间里。每具躯壳的颈后都烙着NH编号,这些编号就像是他们的命运标记,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眼。克隆体们的面容平静,仿佛在做着一场永远不会醒来的美梦,可他们却不知道,自己只是这场邪恶实验的牺牲品。与此同时,屏幕上突然弹出一个提示框:【NH - 017号实验体回收完成,记忆植入进度93%】,这一行字,让我们彻底明白了他们的邪恶计划。原来,他们通过制造事故循环,不断回收失踪者的“躯壳”,然后利用克隆技术和记忆植入,试图创造出一个永远不会消失的“完美样本”。
“哥哥三个月前就死了对不对?”周雯的声音因为愤怒和悲痛而变得沙哑,她举起燃烧的铁棍,火光在她的瞳孔里跳动,仿佛是复仇的火焰。她的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头发在火光中肆意飞舞,“你们用克隆人维持失踪人口活着的假象,再篡改所有人的记忆!”她的话语中充满了愤怒和绝望,这是对这场邪恶阴谋的有力控诉,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一把利刃,刺向那些罪恶的人。
第四章 数据幽灵
爆炸的气浪如同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掀翻了屋顶。巨大的轰鸣声震耳欲聋,砖石和尘土四处飞溅。我急忙拖着周雯,在纷飞的瓦砾和火焰中滚进了液压升降梯。升降梯里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和尘土,让人呼吸困难。升降梯开始缓缓下降,在这个过程中,那张关键的SD卡自动连接了名为“NH - Server_04”的WiFi。紧接着,周野最后的影像开始播放。
视频里,周野正坐在牧马人驾驶座上,他的镜头原本对着山间晨雾,那清新的景色与此刻的恐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山间的晨雾如轻纱般缭绕,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大地上,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而美好。突然,后视镜中出现了戴着防毒面具的追击者,他们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迅速向周野逼近。“别相信任何……”周野的警告声还未说完,就被刺耳的撞击声无情地切断。但在画面黑屏前的最后一帧,我清楚地看到疗养院院长正站在悬崖边微笑,他腕间的蝎子纹身与护林员如出一辙,这惊人的发现让我们意识到,这背后隐藏着一个庞大而又复杂的阴谋网络。院长的笑容冷酷而阴险,仿佛在嘲笑周野的挣扎,那蝎子纹身仿佛是一个邪恶的标志,象征着他们的黑暗势力。
升降梯最终停在了地下机房,这里充斥着嗡嗡的机器运转声。只见三百块硬盘整齐地排列着,每一块都贴着失踪者的名字,这些名字背后,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也是这场阴谋的受害者。硬盘上的标签已经有些泛黄,仿佛在诉说着时间的流逝和这些失踪者的悲惨遭遇。我在这些硬盘中找到了周野的硬盘,里面存着98个同名文件夹。我打开最新的视频,视频日期是昨天,镜头里的“他”正在家中给周雯打电话,而真正的周雯此刻正满脸泪痕,在我怀里瑟瑟发抖,这虚假与现实的强烈反差,让我们感到无比的愤怒和无奈。视频里的“周野”笑容满面,声音温柔,与此刻我们所经历的恐怖场景截然不同,仿佛是两个世界。
“记忆比肉体更耐用不是吗?”女人的声音突然从广播里传来,带着一丝嘲讽和得意。此时,燃烧的厂房在她身后坍塌成一片绚丽却又残酷的背景,火光冲天,浓烟滚滚。“现在轮到你们成为数据了……”她的话语仿佛是恶魔的宣判,让我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她的声音在这空旷的机房里回荡,如同幽灵一般,紧紧缠绕着我们。
终章留白
周雯紧握着起爆器,坚定地站在服务器阵列前。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决绝与勇气,火光照亮了她的脸庞,在她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她的手因为紧张和愤怒而微微颤抖,但她的眼神却无比坚定,仿佛在向这个邪恶的世界宣战。硬盘指示灯闪烁着,如同血色的星河,那是无数被囚禁的灵魂在挣扎,每一次闪烁,都像是在发出无声的呐喊。远处,传来了此起彼伏的警笛声,那是希望的声音,却又似乎如此遥远。警笛声在这寂静的夜晚回荡,给人一丝慰藉,却又让人担心这希望是否会被这黑暗的势力所吞噬。
突然,某个隐藏文件夹自动开启,一段1998年的监控视频映入眼帘。视频里,年轻版的白大褂女人正一脸冷漠地给婴儿时期的周雯烙上NH编号,这个编号,就像是命运的诅咒,从那时起,就将周雯卷入了这场可怕的阴谋之中。白大褂女人的眼神冰冷,动作熟练,仿佛这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而婴儿时期的周雯,还在襁褓中,对即将到来的命运一无所知,只是无助地啼哭着。这背后,又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和罪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