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进入了2014年的夏季,刚入初夏,天气却很热了,我和女儿刚从辰巳山上下来,老公就掀开门帘进来,问我:“看见小黑了吗?”我扇着扇子:“没见,早晨不是还在吗,我还吵她,嫌弃她吓唬闺女呢!这会儿能上哪里,说不定找个阴凉去歇着了。”
说来也奇怪,小黑对谁都好,唯独对我的女儿不好,她经常欺负我女儿,不是咬她,就是吓唬她,我也不明白它是争宠还是人和狗之间也讲缘分?反正对我女儿它总是充满敌意。今天早晨,我在忙着做饭,准备吃过饭领着女儿去辰巳山玩。今天是庙会,我想带着女儿去体验一下我小时候喜欢的做的事情。女儿一个人在院子里玩沙子,小黑看见了,就去咬她,发出呜呜的低吼,还用牙咬我女儿的裤子。女儿不理她:“小黑,你走开。”小黑不听,汪汪地叫开了。我听了,从屋里走出来,大吵到:“小黑,干什么,又欺负我女儿,我不是告诉你了吗?她是我的亲人,我生命中重要的人,你要对她好点,怎么又欺负她。”她见我走过来吵她,又像往常一样趴在地上,把脸搭在两条前爪上,眼向上翻,漏出白眼球,用土话说就是白瞪我。尾巴像大扫帚一样,扫来扫去的。这是她一惯的做法,只要我说她,她就这样表示不服,表示抗议。我抬起手做要打她的样子:“你要再这样,我可真打你了,别每次你都不服,不信你就试试?”她依旧那样,我拉起女儿进屋吃饭了。小黑也没有跟进来,老公还喊她呢!她也没进屋。没想到这看似最平常不过的日子却是成了最后的日子。
下午,太阳快落山了,爷爷拿起狗食,去喂狗。家里当时有好几只狗,北边材料棚有一只,常年拴着;南边院墙边是大虎,偶尔拴着;’再就是小黑了,她是自由兵。爷爷给他们都放上狗食就喊小黑来吃。爷爷满院子喊了好几声,她也没有出现。搁在往常有时不用喊,她就会到点就来,可今天奇怪了,一直没动静。老公说:“不用管她,她可能出去了,过会就回来了。没啥事,你就回家歇着吧,山上很热。”我躺在床上搂着女儿睡觉,心里想:“小黑是个胆小鬼,她很少下山的,她只去山下的爷爷家送爷爷,从不远走,能去哪儿呢?这么些年,也没见她再喜欢别的狗,再说现在她也老了。”心里犯着嘀咕,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天黑之前,爷爷来了,声音里透着悲伤,颤抖地说:“小黑死了!”我和老公一怔:“死了?在哪儿?你看清了吗?怎么可能?”爷爷说:“那还有假,在厂子后面的桃树下,我去给桃树浇水时发现的。”我和老公飞快的跑到桃树下,小黑果然躺在那里,像睡着一样,侧着身子,两条前腿放在一起,两条后腿放在一起,尾巴随便的铺在地上,头也侧躺着,眼睛闭着,嘴巴也闭着,微微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浑身的毛没有一点乱乱的样子。看着她躺在那里你绝对不会认为她死了。老公蹲下,用手推了推:“小黑,小黑!”她一动不动,身体很软却很冷。老公又翻了翻她的眼睛,检查了一下她的身体,没有皮外伤,没有中毒的迹象,反正是死了,却不知怎么死的?我们不停地追究着她的死因,心里是浓浓的伤,眼里都含着泪。她小时候初见她的样子立刻出现在我的脑海里,还有受伤时,还有小黄死的时候,还有一切的一切都是关于她的,没想到现如今都成了回忆。想到早晨我还在吵她,想到今晚就再也听不到她满厂子的叫声了,我的泪流了下来。我们在她身边呆了好久,直到公公来时,我们才把她葬在桃树下。
小黑就这么死了,生命里再没有她的身影。我听说过无数感人的狗狗事迹。有主人病危,狗狗拦路救主人;有狗狗不离不弃等主人十余载的;有为主人挡住持刀的歹徒的等等等等,我感动过,也为它们流泪过。但它们也终究抵不过我们和小黑的日常。她在我们的眼里不是狗狗,是亲人,更是孩子。她带给我们的是难得的信任,难舍的温暖,难忘的快乐,还有对她 的尊敬。命运的无常不是只对小黑也是对我们,七八年的相处,她已经成了我们脑海中不可抹去的记忆。现在,我们都好多年不养狗了,因为怕心伤,我和老公都不愿意养了,小黑成了我们时常想起的往事。小黑死后半年,公公托人写了一幅字,这幅字的内容我记得不准确了,今天只能先放一放了,日后想起来再补上。小黑的死,是我心中的一段伤,下笔的时候思绪都乱了。唉,也只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