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夕见
爷爷出生于一个贫苦的年代,那时候新中国刚成立。所以,物质匮乏,一日三餐难以维继。
小孩子贪吃,爷爷也不例外。每看到邻居家吃木菠萝,爷爷总是很羡慕。当然,邻居人也不错,看见爷爷会分点给爷爷吃。那时候穷啊,分的木菠萝虽然不多,但也能过过嘴瘾。
从此,那木菠萝的味道便甜进了爷爷心上,刻在了爷爷的脑海里。这时,爷爷做了一个决定:长大后,要种很多很多木菠萝!
历经贫苦年代,爷爷读的书并不多,但胜在能吃苦,所以养家糊口不成问题,只是日子过得比较清苦,但爷爷一直没有忘记他的梦想……
自从有记忆以来,离家有三四百米远的果园就一直存在。没错,果园是爷爷的。
小时候经常去果园玩,果园的旁边住着一户人家,他们有一个女儿,一对双胞胎儿子,我跟他们的小女儿关系比较好,只是他们的儿子都欺负我,差点就把我弄哭。等我上小学的时候,他们就搬走了,至今再没有见过。
爷爷每到夏季就会到果园守夜,怕别人来偷木菠萝。而小时候的我总爱在这个季节去果园玩,不是因为果园有多好玩,而是那里的水果除了木菠萝,还有芒果、黄皮、杨桃、番石榴,甚至还有邻居摘龙眼给我吃,这……怎么能不喜欢呢?
但这份喜欢,我只持续到小学二年级。且听我慢慢道来:
黄皮味道酸酸甜甜的,有的甜得跟蜂蜜似的!所以,我一不小心就吃多了,结果悲剧了,肚子痛了好几个小时,那种痛比胃溃疡合并十二指肠溃疡来得更让人崩溃!
后来虽然痊愈了,但对黄皮产生了强烈的阴影,连木菠萝、杨桃也不怎么喜欢吃了!
前年暑假,爷爷看见我回来了,很开心地说:“回来啦,刚好这有个菠萝熟了,你杀了吃吧!”我看了一眼,问:“是红菠萝吗?”爷爷说:“不是红菠萝也很好吃呀!”但我拒绝了。(前几年,爷爷引进了红菠萝,红菠萝的肉并不是红色的,只是肉质更加厚实味道更加甜美。)
结果爷爷用很不认同的语气说:“你真的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想当年,你爷爷我想吃都没有呢!当年……”于是,我知道了果园的由来!
最近两年,爷爷的身体不好,所以没怎么打理果园,果园里熟了的木菠萝都差不多烂在地里了。爷爷有时候也会叫邻居去摘来吃。只是村里的年轻人不多,喜爱吃木菠萝的人更少,故而只能眼睁睁地看它们烂在地里。
(我也曾有过帮爷爷开一个淘宝店的想法,但家里除了爷爷,没人在乎菠萝的死活。所以,这想法就搁浅了,因为实施起来太难,也太麻烦了,更重要的是投入与产出不成正比。而且,爷爷只会用老人机不会用智能手机,况且也没有这个精力。)
去年,我爸为了摘一个木菠萝,结果不小心从树上摔了下来昏迷了。去医院检查后,医生说身体问题不大,只是需要休息一段时间。但我妈气得直言要把树都砍了,反正我们不靠它赚钱。
爷爷没说什么,只是身体越发不好了,每次吃饭饭量不超一碗。我总叫他吃多点,但爷爷说吃不下。就算奶奶给他做了他最喜欢吃的菜,他的饭量也变化不大。
前些日子,我才知道:果园是要交租的!按爷爷的性格,这不赚钱的生意,爷爷是不会做的,但爷爷还是接着付了租金。我理解爷爷的做法,幸好家里人也没人反对。
爷爷身体还很健康的时候,叔叔和姑姑他们多次邀请爷爷上广州玩,爷爷不是上去玩几天就回来就是直接不去了。理由,家里的菠萝离不开爷爷。叔叔他们知道爷爷比较倔强,所以慢慢的也就不提接爷爷去玩的话了。
果园是爷爷的梦想,也是我童年的回忆,只是不知道这个果园还能存在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