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前551-前479)姓孔名丘,字仲尼,鲁国陬邑(今山东曲阜)人。
距今2500多年的孔子,虽然距离我们如此遥远,但其观点学说、思想精神无不深深地影响后世,至今仍流淌在中华民族的血液里,并将持续流淌下去。
欲了解孔子的思想,则需先了解其一生经历,孔子的一生可大致分为五大阶段:
①学习阶段。
孔子十有五而志于学,他学无常师,努力掌握三代文化,尤其是周代礼乐。
②办学阶段。
30岁左右,而立之年的孔子开始了创业,办起了私立学校!他兴办私学,在社会上渐渐有了名声。
此后40年间,孔子以一人之力,大概培养了3000名学生,真可谓名副其实的大教育家。
③从政阶段。
在50知天命后,孔子便开始了从政。做的第一个官叫做“中都宰”(大致相当于今天的县长)。 因政绩颇佳,“四方皆则之”;
第二年便升任“小司空”(相当于今天的住建部副部长)。
后又升任第三个官“大司寇”,是鲁国司法、刑狱和治安最高长官。值得注意的是,孔子在司寇任内,一度“行摄相事”,取得了与闻国政的权力。也就是说,这时,孔子名义上的官职仍然是司寇,但被授权代理相事,实际上掌握了鲁国的权力。
时在鲁定公十一年(前 499年)。当时,鲁国的实权已有数代掌握在“三桓”(三大家族)手里,“三桓” 以季氏势力最大,长期把持国政,鲁国国君形同虚设。
鲁昭公曾与 “三桓”发生矛盾,争斗的结果是鲁昭公被赶出了鲁国,流亡在外。可见“三桓”权势之大。
孔子“行摄相事”,是取得国君和 “三桓”的一致同意的。 鲁定公支持孔子,是希望孔子增强国君的权力制约“三桓”。 “三桓”支持孔子,是因为当时“三桓”的家臣们尾大不掉,经常犯上作乱,有时不仅劫持“三桓”,甚至操纵整个鲁国国政,这令“三桓”头疼不已,他们也希望借助孔子之力削弱家臣。
孔子代理相事期间,不畏权贵,采取一系列措施,先打击家臣,后削弱“三桓”,由下而上强化国君的权力。但是,到了削弱“三桓”的时候,引起了“三桓”的警惕和不满,加上齐国看到鲁国复兴,便从中离间, 最终导致孔子的出走。
④周游阶段
孔子55时便开始了14年的流亡生涯,期间他奔走于卫、宋、陈、蔡、齐、楚等国,但他的道德理想主义的政治主张不为各国执政者采纳,凄凄惶惶,竟找不到一个容身之所。
但他仍然“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在困厄中与弟子“习礼大树下”,“讲诵弦歌不衰”。
⑤重返鲁国
公元前484年(鲁哀公十一年),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经历了14年的流亡,步履蹒跚的回到了他的家乡——鲁国。
之所以孔子能重返鲁国,是因为那年齐师伐鲁,孔子弟子冉有率领鲁师与齐战,获胜。季康子问冉有指挥才能从何而来?冉有答曰“学之于孔子”。季康子便派人迎孔子归鲁。正是“走也齐,归也齐”!
那一年,孔子68岁,他的生命还剩下最后5年。在“从心所欲不逾矩”的年纪,他整理古代文献典籍,刪修六经。依据鲁国史官所记的《鲁春秋》改写为《春秋》,以褒贬是非善恶,史称“春秋笔法”。
关于孔子删订《春秋》的意图,孟子说得很清楚:“世道衰微,邪说暴行有作,臣弑其君者有之;子弑其父者有之。孔子惧,作《春秋》”。这也大概是孔子与那个世道做的最后的斗争!
孔子奋斗的一生,留给后世太多宝贵的财富,其哲学思想主要有三部分,一是天命论(人与世界的关系);二是仁学(人与人的关系);三是中庸(方法论)。
一.天命论
孔子的天命,是人的超越的向往,是支撑生命的信仰信念。是对天、天命的敬畏。
在周朝,只有天子、诸侯、大夫等才可以有天命、有信仰,孔子则认为每一个君子都应该面对天帝,人人皆可“知天命”。
为何孔子一直说五十岁才可“知天命”呢?因为只有人积累了一定的生命体验,才能体悟天所赋予的性分,才能直接面对自己的命运和局限,从而积极去追求生的意义、死的意义。
唯有知天命,方可勇于承担自己应承担的一切,方可博施济众、杀身成仁!
孔子离开卫国去陈国,经过宋国,和弟子们在大树下演习礼仪,宋国的司马桓魋(tuí)想杀孔子,砍掉大树,孔子于是离去。弟子催他快跑,孔子便说:“天生德于予,桓魋其如予何!”(《述而》)
意思便是:我的品德是上天所赋予的,桓魋能把我怎样呢!”
面对威胁,孔子却相当自信。他认为,自己怀仁行德,自有上天护佑,他人能奈我何!看似不合逻辑,也唯有知天命的人才可有如此感受!
当然,孔子这样的仁者之所以无畏,是因为他悲天悯人,泛爱大众,时时为他人着想。危险之中,自有他人相助。
孔子在匡地被人拘禁,他心地坦然地说:“文王既没,文不在兹乎?天之将丧斯文也,后死者不得与于斯文也;天之未丧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周代的礼乐文化不都体现在我身上吗?上天如果想要消灭这种文化,那我就不可能掌握这种文化了;上天如果不消灭这种文化,那么,匡人又能把我怎么样呢?”)
可见,孔子的天命论不是被动的、宿命的,却是天降大任的自我担当,是承担天下兴亡之责!这就把天做主宰转化为人做主宰了。
二.仁学
孔子没有直接说“仁”是什么,就像老子不直接说“道”是什么。这也是中国哲学的方式。孔子的“仁”体现在他与当时人的对话之中。
据《论语•乡党》记载:有一次退朝,孔子闻知马厩失火,他首先问:“伤人乎?”不问马。孔子关心的是人,而不是马。这在今天看似平常,但在当时视人命如草芥的年代确属不易。这也正是中国人文思想的重要来源。
“樊迟问仁,子曰:’爱人’。”(《颜渊》)
当然,孔子主张的“爱”是有差别的爱,与基督的“博爱”不同,也与墨子的“兼爱”不同。
仁者,人也,亲亲为大。义者,宜也,尊贤为大。(《中庸》)仁就是爱人,亲爱亲族是最大的仁。义就是事事做得适宜,尊重贤人是最大的义。
可见孔子是把仁义分为大仁、小仁,大义、小义。
颜渊问仁。子曰:“克己复礼为仁。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颜渊》)
这里实际上包括两个方面的内容,一是克己,二是复礼。“克”是“约”的意思,“克己”是约束、克制、修养自己,“礼”是一种协调人际关系的规矩。孔子重礼,是用“礼”修身而“为仁由己”。儒家的学问是“为己之学”而不是做样子的虚伪的“为人之学”。克己复礼就是通过人们的道德修养自觉地遵守礼的规定。这是孔子思想的核心内容,贯穿于《论语》一书的始终。
三.中庸
“中庸之为德也,其至矣乎,民鲜久矣。”(《雍也》)“中庸”是道德修养的最高境界,一般人很难达到。
“子贡问:’师与商也孰贤?’子曰:’师也过,商也不及。’曰:’然则师愈与?’子曰:’过犹不及。”(《先进》)一个处事有点过分,一个有点赶不上,过分和赶不上同样不好。
“子曰: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雍也》)朴实多于文采,就未免粗野;文才多于朴实,又未免虚浮。文采和朴实,配合适当,这才是个君子。这便是文质中的中道。
《礼记•中庸》引孔子的话说: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君子之中庸也,君子而时中。小人之中庸也,小人而无忌惮也。意思是:君子中庸,而小人违背中庸。君子之所以中庸呢,是因为君子可以随时守住中道,无过无不及;小人之所以违背中庸,是因为小人不明此理,无所顾忌,肆无忌惮。
随时符合中庸,那标准也是随时迁移的,便要与时俱进,这里体现了孔子通达权变的思想。
就像当时的孔子不为各国执政者所欢迎一样,如今的孔子思想也正被很多人亵渎,贬孔之文比比皆是,他们大多数贯之以迂腐之名,批之以教条主义,问他们了解孔子吗?便只知道几句如“学而时习之”就没有更多了解了。须知,孔子的思想从来都是通达权变的,只是后来用孔子的人抹杀了这一点。
本文只浅谈孔子,只是做了一个初步的归纳。在当代人崇洋媚外,否定孔子之时,还请问,你真的了解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