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集:矛盾的倒计时

在山上放羊,还有更多乐趣,男孩儿很有经验。他们躲得远远的,用口哨去引诱洞里的土拨鼠。

听到口哨声,一只肥硕的土拨鼠钻了出来。它用同样的声音回应着福尔曼,站起来,举起小爪子,向四周张望。

舒尔塔也想吹口哨,与土拨鼠对话,可是,她还不会,吹不出声响。小生灵,看不到同类,就大声的叫着,好像是在问同伴,“你在哪里?”

看着它憨憨可爱的样子,两个孩子都开心极了。福尔曼扔了颗小石头过去,土拨鼠吓的赶紧钻进了洞里。

看他又欺负小动物,舒尔塔生气了。她推了一把福尔曼,小羊倌就顺着山坡滚了下去。太有趣了,小女孩儿也学着他的样子,滚了下来。不得不说,孩子们的乐趣很宽泛。有时候,他们能因地制宜的发现可玩儿的游戏。

山羊们看着两个小主人,滚着、笑着,打闹着。都抬头盯着他们,不明白这是什么举动。

福尔曼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对舒尔塔说:“每天分给我食物的事儿,你千万不能告诉你爷爷达尔托。”

小女孩儿当然会保守这个秘密,他们握过手的。可是,福尔曼却有另一层担心,他告诉女孩儿说,“听村子里的人说,你爷爷曾经杀过人!所以,大家都怕他!”当然,作为孩子,他更是觉得恐怖。

舒尔塔收起了笑容,她呆呆的坐在草地上。这个消息,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可怕的。爷爷那么凶,姨妈和村子里的人都怕他,原来是因为这个。小女孩儿好像知道了,为什么,爷爷一个人住在山上了。

她内心有点恐惧,但是,自己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只能硬着头皮回去了。这个可爱的孩子,从记事起,遇到的人,不是无情就是古怪,真是造化弄人。

晚餐,爷孙俩还是保持了沉默。舒尔塔坐在梯子上,爷爷坐在饭桌上,各吃各的饭。好像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舒尔塔忧心忡忡的吃完了饭,把碗放在桌子上。她走向门口,对爷爷说:“爷爷,我今天晚上还是去睡羊圈吧。”

童言无忌,尤其是舒尔塔这样天真、纯粹的小女孩儿,是不会把秘密藏在心底的。怎么想的,就怎么表现,也会怎么去做。

爷爷愣了一下,瞬间明白了。他站了起来,表情很严肃,问孙女儿:“是不是福尔曼对你说了些什么?”

舒尔塔没有回答爷爷,却反问说,“那些都是真的么?”

女孩儿清澈的眼神和疑问,刺痛了达尔托的心。他很生气,也有些伤感。威严的走到孩子的身边,瞪着吓坏的舒尔塔说:“不要轻信别人的传言。不管别人怎么说三道四,你要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要学会自己去判断,用心去看。就能搞清楚,是谁在说谎了。”

他轻轻的握了握孩子的胳膊,算是疼爱吧,转身走了回去。这是要小女孩儿自己想清楚,该信爷爷,还是相信别人。

舒尔塔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她还是看了看羊圈。这个有主见的小姑娘,稍稍的沉吟了一下,看了看闷不做声的爷爷。她忽然觉得爷爷很可怜,跟自已一样,是被大家抛弃的人。自己不应该怀疑爷爷,他是自己在这世上,最亲的人。

想到这里,舒尔塔飞快的跑过去,紧紧的拥抱了爷爷。她开心的笑着,说了声:“晚安,爷爷!”就飞快的爬到阁楼上去了。脚步欢快,简直是蹦上去的。

突如其来的惊吓,不,应该是幸福,把老达尔托惊呆了。孙女儿拥抱他的时候,久违的亲切和亲情,一下子击碎了他那颗孤傲的心。这个精灵一样的孩子,有不一般的魔力。她的纯真,能融化任何坚硬的倔强和傲慢。

达尔托呆呆的看着孙女钻上阁楼,肩膀的肌肉还记忆着孩子的拥抱,他嘴角有了一丝笑容,幸福的感觉,回味了好久。

自从孙女来后,达尔托就没有怎么睡过好觉。他的生活确实被打破了,曾经以为是麻烦,让他烦躁不安,夜不能寐。可是今天晚上,阁楼上的小精灵,击穿了自己的倔强。该为孩子,做点什么了。他思考了几乎整个晚上。

天一亮,孩子们就去放羊了,他们走进山里。爷爷有自己的计划,他搬出了木匠用的桌子,拿出了工具。精心挑选了最好的木材,开始忙活起来。多年未动的手艺,依然胸有成竹,锛凿斧锯,上下飞舞。

羊群来到了一个大湖的边上,湖波旖旎,微波荡漾。有水的地方,本就美,加上雾气隐隐的远山,嫩绿的草地,和煦的阳光。这里大概就是天堂的景色吧,舒尔塔看的痴痴如醉。

福尔曼做起了向导,这里他最熟悉。他领着女孩儿,去摘了浆果,这里到处都是。这种天赐的果实,色泽红艳无双,味道甘甜纯净。一把放在嘴里,汁水满口,沁人心脾。

除了吃以外,浆果还是天然的好颜料。把它碾碎,汁水红的像血液。福尔曼把汁水涂在脸上,额头上。这是古老的传统,部落里的战士,把这些颜料涂在脸上,来显示杀气和必胜的信心。学着男孩儿的样子,舒尔塔也抹得满脸都是。她皮肤本就白净,鲜红的色彩涂抹在脸上,更显得皮肤,透亮细嫩,像朵绽放的花朵。

把浆果抹在嘴唇上、鼻子上。顷刻,两人都有了小鬼脸。他们开心的笑着,拍着巴掌。福尔曼还知道有更多好玩儿新奇的东西。他跟舒尔塔约定,第二天,要带她去雪山上,看美丽的雪绒花。

没想到,女孩儿却收起了笑容,她告诉福尔曼,“明天我就不在这里了,福尔曼。爷爷要把我托付给牧师,送到很远的地方,送给陌生人的家庭里去。”

刚刚有了玩伴的福尔曼,听到这个消息,非常愤怒。他不敢说爷爷什么坏话,只能愤愤的把手中的浆果,狠狠的扔在地上,起身跑开了。嘴里还大喊着,“又要剩下我自己去放羊了,真是可气。”

我们都知道孩子们的天性,一句话,一个动作,就会立刻成为好朋友。何况他们已经相处了两天时间,早已变得亲密无间,不舍分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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