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

图:姜小强

文:姜小强

幸福的味道

长大后,离开家的时间越来越多,父母待自己盛情如客,他们的心里应该也很怀念小的时候,对我们的大声呼喝吧,无数个我们不在身边的日夜,他们又是怎么度过的呢,本来孩子长大了就是客人了······

夕阳西斜,走在清华的校园,举起手机定格住这动人的一幕。对于这张照片甚是欣喜,除了构图和色彩的完美,更打动我的也许是弥漫在空气里的幸福味道。

时间回到二十岁那年,为了备战高考,特意在校外租了房子,那个时候父母会轮流过来照顾我。学校门口是一个烈士陵园,黄昏时分,纪念塔广场上会很热闹:玩耍的孩子,饭后散步的老头老太太······那个时候广场舞还不时兴,老人们会拿着大毛笔在地上写诗,字写得很漂亮。那时候的我喜欢带着父亲或者母亲去里头散步,因为是轮流过来,所以没有和父亲母亲一起走过那条路。时间太久,所有的记忆都已经模糊,不记得在路上我们都聊了些什么,也许只是走着,在亲情面前我是一个不善于表达的人,那个时候的我更是少言寡语。走累了,一起坐下来,安静的吹吹风,看孩子追逐嬉戏打打闹闹。眼前的一切都是那般美好,我看着这些,父亲母亲看着我·······

上大学之后,离家更远,很少有时间回家。那时候不懂事,外面的世界很诱惑,总想走的远些。大三那年经历了一场重病,母亲和妹妹每天过来照顾我。医院的气味让人窒息,整天被恐惧笼罩,片刻也不想停留。每次做完治疗我都嚷嚷着出院。拗不过我,母亲只好跟着我一起回了学校。因为需要补充营养,为了方便做饭,母亲找班主任向院领导申请了一间单独的宿舍,每天给我煲各种营养汤。来回奔波于医院与学校,身体和精神遭受双重折磨的我脾气变得暴躁,有时候会情绪失控,但母亲都忍让着我。母亲一边要照顾我,一边要忙着跑报销,因为是保外就医,程序繁琐,各种手续也甚是复杂。从我记事起,母亲就一直很要强,也是个爱面子的人,从不求人,也不知道她那时候有没有偷偷抹过眼泪。那个夏天刚好是母亲58岁生日,生日那天我给她买了一个小蛋糕,两个人在狭小的宿舍里过了一个最简单的生日,但母亲却感动了好久,直到现在也会时常念叨,可能是因为我从来都没有那么懂事过。

硕士毕业之后,我来了北京,母亲留在了湖北,一千多公里。要按时吃饭,注意胃,天冷了要加衣服,天热了要多喝水,不要熬夜,注意休息······每次视频聊天母亲都会唠叨好几遍,但却从没开口让我回家看看她。害怕打扰到我工作,母亲很少主动给我打电话,却又会时常给我发一些小表情,担心我照顾不好自己。每次要给她钱都坚持不要,攒了一辈子钱却舍不得在自己身上花一分钱。每次想要把她接来身边,她也都说怕麻烦。

从前车马很远,书信很慢,父母很年轻;如今父母老了,我们能做的除了努力奋斗,就是多陪陪他们。

突然好想吃一碗母亲做的面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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