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易冷》这首歌版本也不少,但在我心里,它本该就是周杰伦唱的那个样子,其他人唱的再好听也不是那个味道。如果觉得我说得夸张了些,你们仔细看看歌词就能知道,它是不是恰好符合他慵懒、低颓、深情的声调。
一开头就能纠住你的心,把你带入故事中的歌,并不多,方文山的词、周杰伦的曲就占去了一大半,这里就说说开头提到的《烟花易冷》。
忧伤的旋律不紧不慢地流淌着,你还在期待这是一个怎样的故事,便听到了“繁华声遁入空门”,再凄凉的故事也该有个美好的开头吧,而这儿,直接就把你带到了人生的边缘,不容挣扎。纵然现实有多少的无奈,梦里也该有一个美好的景象。有多少人,在自己的乌托邦里度过了数十载甚至半生,诗人杜牧,在春风十里的扬州沉睡了十年,青楼薄幸,算是给自己无助又无望的心一个短暂的寄托了。而词里的人,甘愿用自己的一生来赌,现实残酷,梦偏也冷,他宁愿清醒地面对伤痛,等到青春枯萎、青史封存,还在执着地等,物是人非、残灯枯尽、朱门倾颓,可有等来一个结果?
最初对这首词的解读是:一位女子,等着出征的丈夫或者一个浪子,等了许久,人还未归,为了名声,也为了自己的绝心,便将自己的青春供给了佛前的青灯,日日发愿,日日等,兵荒马乱,没人敢留在此处,那些日日与佛相伴的僧人也已经走了。又不知过了多少个年头,古寺中草木疯长,无人供奉,油灯也点不燃了,朱漆的门早已锈迹斑斑,外边的雨,没完没了地下着,那个人,还是没回来。她靠着古树,听着萧萧的雨声,心里,已尘埃落定:我等了你大半生,日日夜夜,都这样过来了,哪还有什么别的期许,唯有等你,可了此残生。若佛垂怜,来世,或可相守。
后来再仔细听,发现不是原来想的那样,等的人是另一个,等她感动或是心回意转,然后潇洒度过此生?仔细听一听,你会听出来,“缘分落地生根是我们”那段是虚唱,后面的一句才是实唱,听雨声、盼永恒。这里也可见一个歌者的用心,在词曲界,方文山与周杰伦的默契真是没得说。
如今,或许是长大些了,对这只可意会的文字又有了不同的看法。外面的人在等,等的究竟是什么,却不清楚,但总归是一份期待,一份理想。
歌中的故城是洛阳,洛阳的佛寺很多,还有一本书专门做了记载,叫《洛阳伽蓝记》,我曾买来,未看。南北朝是一个推崇佛教的时代,广修寺庙,有些皇帝以此为依托,不思进取,而逐渐荒芜了国事,时局动荡。今天我强,明天他强,想必很多人日子都过得有些战战兢兢,武士还好,有朝一日对抗起来了,还可以真刀真枪地搏斗一番,可文人呢?他们的希望又能寄托在哪里?要么逃避,要么挣扎,要么是挣扎一番之后妥协,要么先满足小我,再以小我关心他人,关心社会,只是不会过多地拘束自己。以上的选择,不分对错与高低,他们心里怀着的理想,都需要一个统一、繁盛、安定的朝代,才能放得下,所以,他们一直都在等。
写下这绝美歌词的作者——方文山,同样地,也在等,只是那苦,那冷,那绚烂之后又瞬间冷寂的落寞,单属于他自己,那应该是他人生中的低谷时期,想寻求什么,却没有结果,于是有了那心灰意冷的等。在一个安定的时期,每个人都会关注小我,渴望自我价值的实现,同样地,每个人都有困惑,并且更加孤独,“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我们都在等……
回到最初的那两个选择,在无望的时候,为自己筑造乌托邦的王国,还是守着痛苦在现实里消磨?
其实无论清醒还是沉醉,痛苦都不会减少半分,只愿我们“守得云开见月明”,或者“柳暗花明又一村”。
以上只是个人的浅陋愚见,我只是一千个听众中的一个,生搬硬套地就是为了分享这首喜欢听的歌给你们,话不多说,你们自己去听,说不定还能听出不同的故事和感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