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遍了,每一遍都像从来没读过一样。每一遍读之前和读之后对作者,对书中的人和物,甚至某一句话的认知都是不一样的。这一次又读,是因为前两天才读了胡兰成的自传《今生今世》,里面有一个章节讲述了和张爱玲的柏拉图之恋,读完后就迫不及待把《小团圆》从书架上抽了下来。这本书是张爱玲的自传,我深爱这个女子好多年。之前读这本书,对于胡兰成,是抽象的,不踏实的,而读了《今生今世》以后,对胡的了解从无到有了,有具体形象和实质概念了。所以,今天,再读《小团圆》。
《小团圆》的出版一波三折,张爱玲写这本书的时候,已经和胡决裂,那时候胡像丧家犬一样在台湾和香港流窜,国人对其欲诛之而后快。张爱玲怕此书出版后被胡拿去大做文章,以此为翻身的筹码,所以直至去世,都没授权发行。后来是她的遗产的继承人,也是她最好的朋友宋淇先生的儿子,在父亲去世后整理到《小团圆》的手稿,在征求众多喜欢张爱玲的读者后,得以出版。很庆幸,他没有遵循张爱玲的指示把这本书销毁,这本书是张爱玲女士一生的缩影,她把自己置身其在,冷眼客观的写下自己冷艳又凄迷的一生。
胡兰成的魅力,在于他能看到每一个人的特别之处,并且用一句话把一个人评价得特别到位,读过《今生今世》的读者应该都能感受到这种魅力。胡对张除了男女之爱,他对张爱玲更有同为文人的惺惺相惜。《民国女子》这一章里向读者展现了两人柏拉图式的恋爱画面,两人一起读文章,谈文学,论思想,一个渊博俊逸,一个天然无忌,完全是两个灵魂的碰撞与交融。胡兰成也将张爱玲视为自己的缪斯女神。但爱情对于女人来说,落到实处的安全感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小团圆》里,张爱玲把他们的爱情落地了,她爱的真诚,爱的低微,爱的投入。
每个女人的一生,爱情最是短暂却又最是冗长。短暂是因为真爱难得,稍纵即逝,而漫长却是因为太短暂而会用一生的时间去怀念。
“雨声潺潺,像住在溪边。宁愿天天下雨,以为你是因为下雨不来。”胡兰成是她第一个爱上的男人。她卑微着,委屈着,但最终还是分开。她很决绝,不愿意和其他女人分享爱情,尽管痛不欲生,还是选择抽刀断水。特别欣赏她对爱情的态度。爱的时候放下身段,倾尽所有,当感觉不到爱时转身回头,不带走一片云彩。
胡兰成用柔媚文雅的文字堆砌出他所谓的精神之恋,他把他的薄情,博爱美化了,而张爱玲却在小团圆中把爱情从天上落入了地下,她用真实决绝的文字写出了她对爱情最真实的感悟。
读完了这本书也就读完了张爱玲的一生。这个把自己尘封在角落里对世间一切都冷眼相观的女子,像一个苍凉的逗号,最终留在了文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