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死了,安葬在母亲身旁,我爬在父亲的坟头嚎涛大哭,悲痛号劫,我想不通,好好的父亲,怎么想不开死了呢?我哭声震天,肝肠寸断,我看见大姑,小姑以及其他亲人,围坐在一起,高谈阔论什么的,好多人在吃饭,没有人劝我,或者假意地拉我。
我瞄了一眼时间,下午两点半了,又渴又累。这时,母亲走过来,端了一碗红薯和鸡蛋,饿了吧!趁热吃了罢。我感激地望着母亲,心想,还是母亲懂我,爱我,知道我爱吃红薯啊!
女儿一脚将我踹醒,原来,是一场梦。梦里,母亲疼我,担心我饿了。我好遗憾,没好好地看看母亲,给她说句话呢!
我心痛到痉孪,这是我的父亲,教了一辈子书,做了一辈子好事的父亲。只是,母亲去了后,父亲一个人无法抵御孤独的侵袭,和大家都不认可的女人在一起,所有的人站在道德至高点上谴责父亲,讨伐父亲,摧毁父亲。
说父亲为老不尊,母亲尸骨未寒,没满三年,父亲等不及了。流言诽语肄意横行,父亲仿佛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走到哪里,背后一道道箭一样的目光,一双双指戳父亲脊梁骨的手,轻声议论着,或摇头,或叹息,或呵呵一笑,那份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神情,满是揶揄和取笑。
父亲到底做错什么了,要接受社会大众的“审判”。仅仅因为这个女人,是母亲生前痛恨的女人,父亲跟她在一起,就众判亲离,怨声载道,不符合大众的愿望。
尤其是三姨,住在父亲不远处,对父亲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跟父亲大闹一场。母亲这边的亲戚,都站在三姨一边,痛恨父亲对母亲的“背叛”,不在跟父亲往来了。似乎,父亲是瘟神,会传染瘟病似的,躲着父亲。同时,又是谣言传播的主流渠道,辅天盖地,席卷亲戚朋友。
当初,怎祥见证父亲对母亲的好,母亲患肺癌,三年如一日的照顾,呵护,始终如一,花钱花精力,感天动地,却未能留住母亲。现在,就怎样无情诋毁父亲,整垮父亲。父亲活着,防碍你们视野了,脏了你们心灵了。
流言是可怕的,杀人不见血,却刀刀致命,每见一次,砍一次,污辱一次。父亲活在别人的流言中,一张看不见却感受得到的网,正在向父亲罩去,无声无息地想拿走父亲潺弱的生命。
姑姑和我,对父亲的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理解父亲,一个人无法抗拒孤独。有个人陪父亲,说说话,做做饭,免得父亲寂寞。我们从心理上接纳父奈,为父亲担心。不能时刻陪伴父亲,为他做一日三餐,嘘寒问暖。
舆论的力量是强大的,洪水猛兽般吞食着人性,催毁着善良,践踏着名誉。父亲一辈子清白的名声,被彻底毁了。父亲是老师,惜名如命,苟延残喘地活着。
父亲不明白,自己有高血压,动脉粥样硬化,肺气肿,腰间盘突出,各种身体的疾疾袭击着他,他顽强地抵抗着,但心里的憋屈,难过,苦闷,彷徨,在刀刃上行走一般,苦不堪言,灵魂遭受巨大的创伤。
自己老了,儿子在外地,儿媳又不待见。身边连个端茶倒水的人都没有。老有所依,父亲能依谁呢!那个女人不管不顾地照顾父亲,又成了千佛所指的“罪犯”,大家恨不得诛而杀之。
弟弟下最后通碟了,要父亲与那个女人断绝往来,父亲可以与任何女人来往,唯独她不行。弟弟让父亲选择,要么是儿子,要么是那个女人。
父亲与弟弟,虽然分开住,但还是一家人。父亲对弟弟还是抱着幻想的,等老了那一天,有儿子顶火盆,戴孝,脸上有光的。母亲去世的礼金,六万捌仟元,父亲郑重交给弟弟,以后,这个家弟弟当家作主,管理一切人情往来,弟弟当着所有亲戚的面接受了承诺。
但每次喝酒,亲戚们习惯性地接父亲,由父亲传达给弟弟。弟弟让父亲去,父亲没办法,自己掏钱去送礼。关键是弟媳,说父亲,那钱养着别的女人,送礼计较啥呀!一家人,还说两家话。
弟媳的意思,父亲的退休金一年至少四万多,除开父亲的吃喝拉撒,都是她的钱。怎么能白白地流出去呢!母亲头周年,坐车一起时,弟媳与父亲斗气,我插了句嘴。弟媳当下翻脸,恨恨对我说,我们家的事,你少管,要管就管到底。我保持沉默,为保护父亲不受伤害而妥协了。
父亲啊!原谅女儿,我仅仅是爱您,处处维护您的尊言,可是,我知道传统思想的您心里一直装着弟弟,为他买房付首付,为他装修,并用您的工资负责一家人的生活好几年。您帮忖着弟弟,甘愿他啃老,您觉得弟弟是儿子,是家族的血脉。
如今,您老了,弟弟终于变得很强大,房贷一次性还了,买了十几万的车,生活水平早已达小康。
父亲啊!您与弟弟一家人的矛盾永远存在着,无论您怎么给予,他们都不会满足。而我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对您没有一丝一毫奢望。只想让您快快乐乐地活着,您活着,就是我最大的奢望。
2018年,我准备带您一起出去旅游,您想去北京,三亚,张家界。这些地方,很值得一去。我希望您的胸怀开阔,不要为一些事伤筋动骨了。为什么拿别人错误的认知而罚惩您自己脆弱的身体呢!
父亲,坚持做您自己吧!女儿只希望您活成铿锵玫瑰,少生气,多运动,注意养生。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只有身体属于您,好好地爱惜自己,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
梦是相反的,希望父亲,好好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