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心不知道这两个月是怎么熬过来的。当他再次踏上这片熟悉的场地已经是深秋季节,再次握起心爱的球拍时感觉是那么亲切,而没想到的是这里的一切似乎都不再那么熟悉……
那天晚上,他走进球馆,来到每次训练的那块场地,等了好久没有一个熟悉的人影,他听到有人在叫他,是老陈来——原来训练的地点早已换到了被一块大窗帘分隔的另一块场地。刘心走到自己训练的场地,这里多了好多陌生的面孔,唯一熟悉的还有小蕾。“嘿,这么长时间干嘛去了,等你好久……”小蕾在叫他,但他的视线还在四处搜索着那个身影——但并没有搜寻得到。
听小蕾说,雷教练已不在这里教课了。刘心知道雷教练是体大的学生,今年就要毕业去找实习了;他心里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伤离别,他知道雷教练一定会找到很好的工作,有个好的归宿。新来的教练姓杨,一米八的大个子,很壮,看起来也很凶,据说大家都不太喜欢他。他从不带着大家做准备活动,总是会让大家自己活动自己练习,然后统一多球练习,他还有个规矩,就是每打丢一个球得到惩罚——有时是俯卧撑,有时是平板支撑。
刘心并没有很在意小蕾说的,不知哪里来的优越感让他觉得自己仍是这个班里打得最好的那个学员——他倒是要见识见识这个新教练的训练方式。“来,串球!你,来给我递球!”这是全场四点无规律的发球。
“你这球怎么打得这么肉呢!”
“你,站在那瞅啥!随时准备起动啊!”
前面几个学员打得并不好,只听到杨教练在场地另一边咆哮着。轮到刘心了:刘心走上球场中央,他还记得熟悉的准备姿势,将脚后跟自然离地,拍子自然置于胸前;他双眼紧盯杨教练发球的拍网,眼看着他抡开了手臂,刘心正要起动侧身后撤,只见杨教练手腕轻轻一抖发了个小球到网前——根本来不及反应。紧接着第二个小球飞来,刘心这次没有提早动身,跨步接球;接连几个小球,忽然抬手一个高球打到后场,刘心迅速转身并步后撤,但还是没能击到来球。他调整着,准备接下一个高球,而让他始料不及的,接着飞来的是一个左侧的网前。刘心向左侧迈出的弓步,再次向后转体时,他的右腿向下坠着,很费力才拔起来,结果是他根本没有站稳——他的步法彻底乱了,他慌乱地接着来球,他只能把球胡乱地打过去,尽管是这样,他也没能接到几个来球。
刘心低丧着头走下场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接着上场的是一个女生,刚过二十的样子,是个之前并没见过的女生。刘心在一旁看着她接着杨教练发出的球:她不紧不慢,每个球发出后她都准确地判断出球的方向,弓步、侧身都很标准,动作衔接得很流畅,击球质量也很高,只有个别几个没有接到。她完成这组多球,场边传来了一阵掌声;刘心回了下头,看到小蕾在那不停地鼓着掌。
“这是你们里面打得最好的啊,都向她学习学习!”
刘心听到这话心里很是别扭。他的心底不知从哪冒出来一团怒火,他不服气——很快又轮到他上场了:这次他的注意力更加集中,谨慎得让他有点紧张;他不想错失任何一个来球,这让他脚下像灌了铅似的,每一步移动都变得犹豫不决,最终又是草草收场。
“去,旁边做俯卧撑。”
刘心拎着球拍走下场地;他感受好久没有如此疲惫。他双手撑在地上,双臂带动身体上下起伏着;他嘴上边急促地呼吸边数着数,这次他认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