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二十多前,一九九六年八月的一天,我在工会大院里刷车,因为我们出租点在工会院外,工会一楼是饭店,二楼,三楼是招待所,我在一楼饭店提了一桶水在刷车,那时我才三十二岁,已有了家庭,儿子才七岁,我个儿一米六六,长的漂亮,身材苗条,穿的时髦,上身穿着一件小黄衫,下身穿条短裤,美丽大方。正刷着车,一个男人走了过来,刷车呀!我抬起头一看,惊讶的说,这不是伍哥吗?你怎么在这?你叫尹红桔。对呀!还认识我,伍哥你不和我打招呼,我可不敢认你,好多年没见了,你比以前精神了。伍哥说:我没变,红桔,你还是那么漂亮。我在县政府给领导开小车,来你们农场开会,昨天来的,住在二楼招待所,噢,听说你家客车卖了,是的,卖两年多了。那李秀玲干什么呢?她在家带孩子,你们都有孩子了?是的,是个小姑娘,都一岁多,噢,真好,我脱口而出,时间过的真快呀!我和李秀玲三四年没见了,我从客运站辞职都三年了,开出租呢,去年买的,老款桑塔那,车还行。伍哥.你开的是什么车呀!我好奇地问,伍哥笑着说,都一样,我是新款桑塔那。这时,我传呼响了,我说,伍哥,我要去回个电话,院外有个电话亭,不用去电话亭,我有手机,伍哥把手机递给我,那时候有手机的人很少,我接过手机,心想,还挺有钱呀!都有手机了。我用完手机给了伍哥说:谢谢,伍哥接过电话说:把你传呼号告诉我,我说:好呀!2042我的号,你的呢?3769,打手机也行,就3769吧,好记,手机号太长,记不住。伍哥我走了,有人用车,我去接他们。我收拾好刷子和桶,打开了车门,上了车,这我才仔细看了看伍哥,没有多大变化,还是原来的样子。我把车缓缓开出工会大院,从左侧倒车镜里看见伍哥还站在那里没有动,心想,怎么遇见他。
伍明:我同学李秀玲的第二任丈夫,李秀玲我们同届不同班,很熟悉。在九零年那年,我在客运站上班,有一天,我在客运站屋里检票,李秀玲背着票兜子进来了,李秀玲?我惊讶的问,你怎么跟大客车卖票?尹红桔?我家大客车呀!你家的?我很奇怪,李秀玲说:我离婚了,又结婚了,他家在农场有大客车,是农场大客车到佳木斯的,我就跟着卖票。早就听说你在客运站上班,今天才看见你,我说:我也是跟大客车卖票,在站里检票时很少,大客从你家农场到佳木斯可够远的了,有六七百公里吧?是的,我今天到佳木斯晚上住那,第二天在返回家。那开车是他吗?是的,那你领我见一见他,看看长的啥样,走,在客车上呢,我跟李秀玲来到后院客车边,李秀玲把开大客的师傅叫了下来,领到我面前说:这是我同学:尹红桔,这是我丈夫,伍明,我赶忙说:你好,我一看不怎么样,个不算太高,一米七多,长的有点冷。你叫他伍哥吧,他比我大六七岁呢,我说:大哥哥好,以后坐你家大客,不能要钱吧?不能.不能,伍哥笑着说,这时,开车的玲声响了,我说:李秀玲快进屋拿票子吧,你家大客车到点了,伍哥,我进屋了,以后见,我和伍哥告别后往屋里走,李秀玲也跟在后面去拿票子,我转过头来说,你们怎么认识的,别人介绍的,他表面冷,人好,噢,李秀玲拿票子走了。后来我听说他家的大客很挣钱,在他们农场是数一数二,自己家盖了楼,很有钱。在后来我就没见到伍哥。听说他家大客车顾了司机。几年后,我离开了客运站,后来我考了驾驶证,买了车,干起了出租。那时候,我们农场地方小,车很少,没有出租公司,只需要自己买车,就可以载人赚钱。
第二章
有一天上午,大约十点左右,我在工会出租点等客人,传呼响了,我去电话亭回电话:喂,你好,你呼我了?尹红桔,我李秀玲,我在我妈家,要去鹤市用你车,你在哪,噢,我在工会出租点,我去找你。李秀玲挂了电话。我回到出租点,站在车外等她,一会一个穿着时髦,中等身材,不胖不瘦的女人急匆匆走了过来说:走去鹤市接伍明,我俩急忙上车,我起动了车,往鹤市方向驶去,李秀玲长的漂亮,大眼睛.双眼皮,性格开朗。我说,伍明怎么在鹤市?他不是在县里给领导开小车吗?是的,今天早上他送领导去佳木斯,我和孩子也坐他车去的我妈家。他从佳木斯回来走到鹤市让一个三轮车给撞了,人没事,车也撞的不厉害,在鹤市四S店修呢,我跟伍明去过四S店保养过车,我知道四S店在什么地方。我指挥,你就开吧。我说,行。
在路上我俩聊了聊。我说:你啥原因离婚?我好奇的问。他出轨呗,李秀玲气愤的说:离婚时,我儿子才四岁,现在跟着他奶奶呢,我要我儿子的抚养权吧!他就不离婚,要离,可以,孩子不归我,我儿子太可怜了,他家没有人性。不说了,都过去了。说说你吧,怎么样,还挺好吧!我说:还行,就拼命挣钱,为了我儿子。我儿子他爸这两三年不怎么回来,在外地做买卖,可能也有了,我就等他回来给我个说法,我儿子也在他爷爷.奶奶家,比你儿子小两岁。那你和伍明怎么样?挺好的,姑娘都两岁了,很聪明。我说:听说大龄岁数生出的孩子聪明,这是真的吧?真的,我姑娘就可聪明了,李秀玲很得意的样子。伍明是不是也有个儿子?我问,有,都八岁了,跟着他奶奶,那他妈呢?有病去世了,孩子挺可怜,管我叫妈,那你可得对孩子好点,不象有妈,这我能做到,我家从农场搬到县里,农场的楼拆迁,补了不少钱,在县里买了楼,伍明又对我那么好,我能对他儿子不好吗?
我和李秀玲很快来到鹤市,鹤市必竟是个市,路上车多.人多。还好,我开的车技术很好。一会就到了鹤市的四S店。看见伍明站在门口,伍明上车,李秀玲在喊,我按下车喇叭,把车开到门口,伍明上了车,辛苦你了,伍明朝我笑着说,我也微笑了一下说:不客气。李秀玲本来坐在前座,马上下车说:我也坐后面。我开玩笑地说:距离产生美,干嘛挨着那么近,李秀玲是个性格开朗的人,笑着说:不近点,跑了怎么办。伍明赶紧说:你俩别逗了,车今天修不好了,明天才能修好,我明天在来,红桔你明天在把我送到这,我说:噢,明天在给我打电话吧。
在从鹤市回来的路上,伍明和李秀玲有说有笑,很甜蜜。我什么也没说,我车开的很快,一会就到家了。第二天上午十点多钟,伍明跟我联系完,来到出租点,他上了车,坐在我旁边,我起动了车,往鹤市方向驶去。我和李秀玲同岁,伍明比我也大五岁,看上去岁数差距不大,伍明先开口说:女人开出租这一行,也不简单。我笑了笑说,没什么,一个喜欢车,在一个是为了挣钱。你为什么不留在客运站。我说:一言难尽,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美好,有些事情自己可以决定,在客运站觉得不适应,就离开了,喜欢车,就开车了,伍明又说:开车有危险呀!我说:噢,我知道,我一扭头,目光正好跟他相对,我笑了笑说:世上很多美好的东西都要付出代价。就好象你们男人抽烟,明明知道有害,但还得抽,就好象明明知道蔗糖里面是砒霜,可是还有很多你人愿意把它吃下去,因为很多对人对甜的美食是无法底抗的。明明知道开车有危险,在诱惑之下,我还是愿意付出代价的,因为不愿意过平淡无奇的生活。听秀玲说:你丈夫常年不在家,是的,有两三年了,一年在家呆不了两个月,唉,我们的婚姻是明存实亡,其实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坚不可摧的,不可改变的。人,婚姻都一样。这时,我传呼想了,有人呼我,伍明说:你回一下吧,我这有手机,我靠边停下车,接过电话,喂,是赵哥呀,有事吗?你在哪?噢,我现在送人去鹤市,快到了,红桔,下午我们去各个农场,得用几天车,去干什么?保密吗?我笑着问,我先透露给你,要保密呀。赵哥。放心,这事儿我明白。去几个农场收猎枪,上面有命令,个人手里一律不能有猎枪,你下午一两点钟来公安局,接我们三个人。噢,知道了。赵哥,再见。我把手机递给伍明,说:下午又有活了,公安局用车,他们车不够用,有时开警车目标太大,就租我们出租车,钱一分不少,有时出去两三天,下面各个农场都走一遍。赵哥,我丈夫的朋友,关系很好。
我开车和伍明很快来到了鹤市四S店,伍明说:你等我一会,我先去看看,伍明下了车,我看了看手表,十一点多了,一会伍明就从四S店出来了,上了车说:车下午才能修好,咱俩先去吃饭,都中午了,吃完饭你在走,我正好在去取车。我说:我就不去了,我走。伍明说:你太见外了,你和秀玲是同学,又那么好,还那么客气。那行吧,我免强同意。我俩找了一个饭店,饭店并不大,正好有个单间,我俩就进去了。我第一次和伍明吃饭,而且是第三次见面,有点拘束。我先开口说:伍哥,听说你挺有钱。伍明笑着说:哪那么有钱,是有一点,开大客时挣点。大客车卖了一百三十多万,农场楼房拆迁补了点。我买了一个挖掘机,又在苇场开发区买了二百垧荒地正在开发,都投资了,现在可忙了。我正在考虑辞去工作。秀玲什么也帮不上,我也用不上她,她把孩子带好就行。这样吧!红桔,我现在暂时先不辞工作,明年在说,我给领导开车,还管办公室,时在没时间,挖掘机在召兴修路,有时挖掘机坏了,需要换件,我没时间去买,你们农场有挖掘机配件商店,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告诉你,你去取,给我送到修路的地方,我给你付车费,你看行吗?噢,当然可以,我随口答应。我喜欢干大事的人,我仰视这样的人。伍明看看我,高兴地说:那太好了。这时他掏出三百元钱给我说:这是昨天和今天的车费,我说二百元就行,伍明说:拿着吧,真不用,就二百元,我收了二百元钱。我从包里拿出纸和笔写了我家的电话,递给了伍明说我家电话,伍明看了一眼放入包里。坐在我面前的这个男人,我心里有种佩服的感觉,那年我三十二岁,他大概三十七岁,就这样有钱,有魄力,干大事。
我吃完了,伍哥,我去结账去,不用,哪能让你结账?那你走吧,我吃完饭走路过去,也不远,修理工还没上班,我不着急。你路上小心点,车不要开快,安全第一,噢,谢谢伍哥,再见,我走出了饭店,上了车,开车离开了鹤市。一路上我在想,在想伍明看我的眼神。我猜想不出来。
下午,我开车拉着公安干警去了几个农场和农场的几个连队,第三天晚上才回来。因为疲倦早早的就躺在床上,这时,电话铃响了,我急忙下床,来到客厅,拿起了电话,你好,红桔,是我,伍明,噢,伍哥,我这两天晚上都给你打电话了,没人接,我就知道你没回家,是的,伍哥。我这两天住在县城宾馆,给公安局出车,你放心,一切安全,吃的好,住的好。伍哥说:那就好,开车一定注意安全,有事给我打手机,我告诉你手机号,行,我记一下,伍哥问我,记住了吗?我说:没记住,我大脑笨,晚上睡觉时我背几遍,我开玩笑的说,那你晚上背不下来别睡觉,是的,伍哥,我不睡觉,我白天睡。红桔,我有事了,不聊了。伍明挂了电话,我还没说完呢?我坐在沙发上一动也没动,呆坐了很长时间,唉,我要说什么呢?我也不知道。
这时,电话又响了,我拿起了电话,喂,尹姐,我赵文娟,好久没联系了,我明天早上去鹤北,八点吧,去我货场接我,行呀!再见,文娟挂了电话。
赵文娟,我家楼上邻居,住三楼。人漂亮,单身,有一个四岁儿子。
第二天,我开车接上文娟驶向鹤北。尹姐,你儿子不和你住吗?不,一直跟着他爷爷.奶奶,你说他爸常年不回来,连儿子也不管,你怎么想的,没办法,等他回来再决定吧。不行就离,你看我和我儿子过,不挺好吗?干嘛在一棵树上吊死。我说,家家都有难念的经。行了,尹姐,不提了,你自己解决吧。尹姐,我现在可忙了,我的货场要扩建,找了一个合伙人,我的地盘,他投资,盖库房,我不投钱。我说:谁有你那命,离婚家产都归你了。一个货场,一个浴池,一个货站吧。太让人羡慕了。没什么羡慕的,我儿子他不拿抚养费,他又从咱这铁路调回佳木斯了。我说:行呀!没人,有财产不也挺好。我得是人财两空。我丈夫这几年挣的钱.我都不知道有多少,也许赔了,别欠账就好。你自己不是挣的也挺多吗?文娟看着我说。没多少,车本还没回来呢?我得慢慢挣,钱会有的,人会有的。文娟.你说,如果咱们现在还没结过婚,现在你会选择什么样的男人,什么样的不选择,文娟没有说话,沉默了。我们一会就来到了鹤北,文娟给了我一百元钱说:我走了,用车在给你打电话,你慢点开。文娟下了车。我说:走吧,你是忙人,我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