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阳记忆(三)——鲍氏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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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失去记忆的城市无论如何不是理想的城市,保存城市的记忆历史将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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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说说鲍氏街,再次唤起我们对信阳的记忆。鲍氏街位于现在的信阳市老城区中部,东方红大道西段路南,统一街西侧,北京大街南段东侧,解放路北侧,靠近浉河公园。F形的鲍氏街(如图所示),也曾经是信阳的一条古街,在明朝就有记载,全长共560米。原鲍氏街的主街所在地就是现在的茶叶一条街­——中国茶都茶文化第一街,包括西亚和美广场后面的东方京城商业步行街,鲍氏街的街访就是如今的东方京城B区的住户们。随着1992年街道的整体拆迁,原来弯曲狭窄的街道、砖瓦房、小四合院、泥巴路都消失了,现在的鲍氏街有西亚和美广场、东方京城、奥斯卡影城已经周边的小吃等,高楼林立、街道宽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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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鲍氏街是怎么来的呢?听我慢慢道来。话说明崇祯二年(公元1629年)时年23岁的李自成揭竿而起,起义反明;后称“闯王”,势力扩大之后,开始了“三杀河南,九洗光州”(光州就是今信阳一带),“水淹开封”等恶行。据明史记载:“十二月初十日乙酉,贼闯王、操数十万,围光州,舁大炮二十座,攻城,燃二炮,城崩。城中顷刻火作,贼乘而入,官吏士民,屠僇无遗”。 在中原大地反复多次惨无人道地滥杀无辜,一直杀到无人可杀之时,便往路上扔元宝,如果元宝不见了,就继续搜寻,一直杀得“路不拾遗”。还在商城、罗山一地数次“清乡”,丧心病狂,几乎赶尽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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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豫变纪略》所载,李自成、张献忠军队曾在商城、罗山一带疯狂杀人。上世纪80年代曹树基在当地调查,发现当地的村庄大多数是清代及以后建立的,明代的鲜少。根据顺治《固始县志》,当地人口在清初只剩下数千丁,估计不超过两万人,人口损失率达80%以上,顺治二年固始县的垦田面积只有万历年间的1/10。按80座县城每座平均屠杀2万人计算,就有160万人。除此之外,自明崇祯八年(1635年)李自成破光州(信阳一带)开始,至崇祯十五年(1642年)七年左右,李自成和张献忠在光州(信阳一带)竟实施了九次惨无人道的血洗!合计而言,李自成、张献忠军队在河南所杀人口约200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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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在这样大屠杀的白色恐怖下,信阳的鲍氏街却得以保全。由于信阳战略位置的重要性(这一点在第一期仓胡同介绍过),为了攻克固若金汤的信阳城,明崇祯八年(1635年),李自成亲自化妆潜伏进入信阳城勘察防务。正好走到了现在鲍氏街的位置(估计就是西亚和美广场附近),当然那个时候这里还不叫鲍氏街。李自成正走着,突然看到一个妇女,引起了他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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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妇女就是故事的主人翁鲍氏。怎么回事呢?按一般的习惯,当一个妇女同时领着两个孩子上街的时候,一般有两种做法,一种是两个孩子都牵着,还有一种做法就是抱着小的,牵着大的。可是李自成看到的这个鲍氏妇女却是抱着大的,牵着小的,这给李自成第一感觉就是,这大孩子这么沉,她为什么抱着,是不是大孩子病了?于是李自成上前关心的问道:“大嫂呀,这个孩子这么沉你还抱着,是不是这个孩子有病呀!”一听说孩子有病,这个大嫂非常生气,没好言的回答道:“你咋想着说耶,你才有病呢!咋长哩,尽发好誓。”当然李自成并没有听懂这位大嫂的信阳普通话,但是从这位大嫂的表情,就知道大嫂生气了,同时也感到自己口误,连连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接着问道:“既然大孩子没有病,又这么沉,为什么大嫂却抱着大的牵着小的呢?小的多可怜呀,在地上走。”大嫂也感觉到自己的话过分,就解释道:“你不知道呀,这个小的我领着是因为他是我亲儿子,大的我为什么抱着呢?因为大的是我鲍姓娘家的侄子。”这下李自成终于明白了,为这位母亲的大爱感慨万千,让自己的亲儿子在地上走,抱着的是娘家的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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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自成心想,这是信阳多好的人家呀!过几天我一旦打进来,她们也要跟着遭殃。所以李自成就问道:“大嫂,过几天这里要打仗听说了没有?”大嫂回答道:“咋没听说呀,早都听说呀,那衙门里的衙役一天到晚叫唤着,说让我们与官军一块对抗啥造反部队,你说打仗的事,我们哪会懂呀,滑稽不?”李自成说:“大嫂呀,不要听他们说,打起仗来,千万不要让官军混在人群中。”说着话,李自成就让身边的顺从拿出来一面小旗,旗子的中间印着一个大大的“闯”字,我们知道这是李自成的名号,递给了鲍氏大嫂,告诉她:“一旦打起仗来,你把这面小旗子插在门头上,进城的部队一旦看见这个小旗子,没人敢动你。”这时候,这位大嫂就感觉遇到了贵人,回去了。回去以后,鲍氏大嫂就把这个事告诉了大街小巷的邻居,都宣传了一遍。就这样,一夜之间,街坊邻居家家户户的门头上都插上了小旗。没过几天,李自成攻破信阳城,信阳城区一片狼藉。当部队打到鲍氏街这个位置的时候,一看,好家伙,满街都是带有“闯”字的小旗子,呼啦啦迎风招展,此街便秋毫无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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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纪念这一位又有情意又仗义的鲍姓大嫂,就把这一片的F型的街道,取名“鲍氏街”。鲍氏街由此得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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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一句,鲍氏街的故事能够发生在信阳是信阳人的骄傲。因为在民间传说和民间文学的海洋里,多表现的是父母和子女之间直系亲属的大爱,向这种歌颂非直系关系的爱,在中国民间文学的海洋里很少,另外一个类似的表现非直系关系大爱的故事就应该是春秋时期的《程婴救孤》了。信阳鲍氏街的传说至少丰富了中国民间文学里非直系关系的爱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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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城市的荣辱坎坷都无形德积淀在看似几个字的名字里。如果你向前走出一步,就不属于那个独特的历史文化了。鲍氏街就是这样,街的名字已经消失了,被茶叶一条街代替,唯一能说明鲍氏街还在那里的就是位于东方京城A区的“鲍氏社区居委会”的牌子。这么美好的故事,这么美好的文脉就这样被硬生生的切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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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当我们到西亚和美广场购物逛街,到奥斯卡看电影,到茶叶一条街买茶叶的时候,当我们看到鲍氏社区居委会的牌子的时候,我们可还能想到这位拥有大爱有情仗义的鲍氏大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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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步在鲍氏街位置的茶叶一条街,看到两头分别有两个塑像,一个是西口的茶圣陆羽,一个是东口沏茶的游者。茶叶一条街立一个茶圣陆羽的雕塑当然无可厚非。但是如果把东口沏茶的游者改为鲍氏大嫂的雕像,然后把这段鲍氏大嫂非直系亲属大爱和有情仗义救街坊的故事刻在这里,让更多的人了解这个故事,岂不是更进一步提升了信阳的文化竞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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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愿鲍氏街鲍氏大嫂的故事没有随着鲍氏街的消失而消失,愿这种信阳普通大嫂的精神在信阳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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