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毛姆在《月亮与六便士》里面写的那样：那时，我还没有懂人性是如何的矛盾，我不知道真诚中有多少做作，高贵中有多少卑鄙，或者，邪恶中有多少善良，如今我是充分懂得了，小气与大方、怨怼与仁慈、憎恨与热爱，是可以并存于同一颗心中的。

而很多时候，真实的人性是: 为了达到目的，阴阳人如何做到漂亮地把戏演足。分手见人品，撕破脸面后，又是如何取下人皮露出鬼脸。婚姻有时候真的就像开盲盒。不经历磨难，你难以看穿枕边人是人是鬼。是魔是仙。

我是独生女，父亲因为怕丢工作，在那个计划生育政策严苛的90年代，一直没敢生二胎。从小对我的学习，父母没做太多苛责，19岁职高未毕业的我就开始迫不及待想要早点独立，进省城打工挣钱。那年母亲在老家县城的小店生意红火，父母每次给异地的我打电话发信息，总是透露着让我尽快“相亲成家，继承父业”的小心思。母亲是个急性子，年轻时更是强势武断。表明心迹后，她开始发动亲戚朋友为我物色对象。那年，我20岁。

父母给我的原生家境虽然谈不上荣华富贵，也是从小不愁吃穿的小康家庭。我打小懂事乖巧，招邻居亲戚喜欢。父母在小城镇的口碑和人脉都很不错。媒人知晓母亲意图更上心了，吾家有女百家求，我开始被安排前赴后继的“无空窗式相亲”。像古代皇帝选妃似的。

小小年纪，没有人生阅历和见识，没有学识和深度。一切跟着感觉走，听从父母安排。

转眼半年过去了，我告诉妈妈，再相最后一次，如果再没有看对眼的，就不费劲了，已经审美疲劳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这次，媒人是我舅妈。她主动联系上妈妈: “我邻居，住一个院里，男孩父亲体制内单位干部，母亲小区内开个小卖部。孩子高高大大的，老实厚道人，孝顺听话，独子，有个姐姐已出嫁多年。跟你家经济条件还比较门当户对，看着很合适。要不见一见试试”舅妈说。

在舅妈安排下，我们见面了。

夏至，下着小雨，相亲对象如约而至。男人高高大大的，180的大高个，把他身旁的中年女人衬托得瘦小虚弱，男人坐在我对面，沉静温和，不说话，倒是他的老母亲开门见山，口若悬河地。全程不停地夸赞着儿子如何优秀，有能力，能吃苦，会挣钱。从毕业到工作，从收入到性格，如数家珍地一一介绍。我怕尴尬，提前安排了我妈妈过来到场帮我应付，全程就只看到男方母亲一张巧嘴一张一合，6月潮湿燥热的天，并没有给这场约会增添舒适和神秘。我只感觉阵阵呱噪。

相亲无数，花式约会见过各式各样的男生。因为每一位没有发展，所以识人的经验和恋爱技巧上并没有增长。更没能练就一眼就能看出对方的真实品行和家庭真实情感关系的能力。思想简单得一开口就能被人看透，不藏不掖，你问我心里有什么，我会掏出来给你看，你问我眼里有什么，那里一汪清泉般清澈见底。

回到见面的那天，目送走母子俩，妈妈问我感觉如何，我直摇头，没说话。没两天舅妈的电话来了，问妈妈我怎么想，妈妈说孩子的事自己决定，大人只能牵线搭桥。顺带，进一步向舅妈舅舅核实对方父母的性格为人和家庭情况。

那个时候微信没有普及，男生分别时要走了我的电话号码，但是很有界限感地不曾主动打给我，在那个一条消息一毛钱，短信字数都受限的年代。时不时收到他试探性的消息。从最开始不理会，到出于客气简单地一个字两个字回复。

后面他常常会转发些天气预报和网上的笑话。后来，收到他越来越多的问候信息，从每天五条十条，发展到20条，30条，50条… 契而不舍。

其实那时对他是谈不上讨厌的。我喜欢干净清爽，白白净净爱笑的男生。如果要问，他有什么让我感觉舒服的点，就在于相亲见面那天，他淡绿色polo衫，黑西裤黑皮鞋，一身干净的着装。后续信息互动中，也感受到他的耐心和真诚，我决定试着接触。

男生告诉我，他在我们县城一家私人工厂做业务员，每个月工资1万出头（11年），喜欢交朋友。不过这么多年挣的钱，跟兄弟们一起吃喝耍干净了。想有个女孩能管管自己。之前一共谈过4段恋爱，因为异地或者性格不合，又或者父母不同意等原因被提分手。现在26岁了，很想找个好女孩结婚，轰轰烈烈地相爱扶持到老。我被他的坦诚逗笑了。莫名有点感慨。

我问他: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文静乖巧，懂事孝顺的。”

“你父母感情好吗？”“挺好的呀。”

“如果之后结婚，你理想状态是和父母同住还是自己单独住？”

“最好是和父母住，方便彼此照顾，实在不行，那就尊重老婆的。”

直截了当地问完我最在意的几个问题，我们开始约会了。

他会在我们过马路时，走在外面并拉着我胳膊提醒我注意安全，会在外出吃饭时为我主动拉开餐厅椅子，吃完饭，提前递纸巾。换着花样给我买小零食，打听哪些水果我父母爱吃，一并买来送去给我的父母。接送我下班。陪我逛街。

有时候爸妈会叫他来家里吃饭，临走时，他总会主动拎走厨房客厅的垃圾。他身边的朋友大多数是从小到大的发小，每次约会，他都会叫上朋友，带上我，奔赴各种饭宴，k歌局，台球局。他的朋友们很幽默，对我也很热情，每次以家庭和情侣为单位聚在一起，他们爱起哄叫我嫂子。

那年7月，他深情告白，我很感动，答应做他的女朋友。

9月中秋节，他带着母亲主动上门提亲。

相亲这项人类活动就是这么神奇，仿佛就是快速奔着结婚而去，说不上很爱，谈不上合适，分开没有理由，两个人只能被架着往前走。

妈妈求女婿心切，默许了我们之间的婚事，主动给某男买了黄金婚戒当祝福我两的订婚礼物。我笑妈妈，傻丈母娘疼女婿，还是没进门的女婿。

10月，两家大人约着正式见面，商量婚房，谈聘礼。

关于婚房，那时县城的经济比较落后，城区可以供选择的商品房楼盘并不多，几家知名房企价格也不便宜，某男父母说，他们女儿有一套城区的毛坯房子，房龄5-6年，可以装修了给我两当婚房。我们愿意的话，将来让女儿成本价卖给我们，不用费劲去花高代价钱买新房。我并不介意，觉得住哪个小区都一样，同意了未来公婆的意见。

关于聘礼，我的父母表示: 中国传统仪式感要有，走个仪式意思一下。我是家中独生女，某男家里儿子也就他一个，父母的不也都是两个孩子的，只要小两口感情好，这些规矩都不是问题，能省则省一切从简。

某男听后，表示回家和他爸沟通。

反馈回来的消息，未来公公不愿意承担聘礼。他表示家里这些年好多外债没收回来，家里没什么结余。出去借钱付聘礼，回头还得孩子还债。聘礼本就是民间的坏规矩，咱们家没这规矩。

妈妈听后不同意，男方父亲让其儿子给我做思想工作。

当时的我，沉浸在人生中第一次恋爱里，单纯又真诚。只要他一如既往对我好，别说是困难，一无所有，就是过苦日子，我也愿意。一一番思考后，我开始游说妈妈，不要聘礼，房子先在他姐姐的毛坯房，简单装修下，结婚后买过来办理过户就是。爸妈很生气，妈妈反复絮叨着，说心里总感觉不舒服，替我有些委屈。爸爸提醒我，聘礼是小事，无伤大雅。他倒是觉得婚房的问题比较复杂，将来会有纠纷。大概率未来只有居住权，没有产权过户这一说。

我让爸妈不要干涉，我自己的日子自己过，既然决定了要同对方一起过一生。就不要衍生新问题。也别万事往坏处想。

世纪光棍节。我们两私自决定拿到户口本，先领证。再办婚礼。

愚蠢的我甚至为自己在世纪光棍这个日子里的裸婚行为感到超酷。

“像我这么好的女孩，上哪找去呀”我笑着跟某男说。

他说：对呀，去哪碰你这么单纯好骗的女孩呀。

我说你得到我也太容易了，总得做件让我幸福的事吧。比如，给我二十个选择我的理由。

他当即在qq空间里写了封电子日志发表出来，我像个傻子一样感动哭了。

我们开始拍结婚照，安排装修事宜，公婆直截了当表示不想操心装修的事，觉得太磨人。加之我们两人当时要上班，白天没有时间监工，于是所有装修琐事，慕名奇妙地全部落到了我妈妈身上。

她是个巨爱操心的女人，直到房子后面收尾，选家具家电，做开荒卫生，妈妈抽时间亲力亲为，每一笔建材选自哪里，哪个品牌，报价多少，实付多少，工期多长，一点一滴，妈妈货比三家，记录在本子上。每隔几天拿来和我们逐一核对。

我心安理得地享受妈妈的操劳爱护，期待为人妻后的新生活。丝毫没有想过，这些娘家人兜底承担的点点滴滴，已经在为婚后儿女的矛盾和最后的解散埋雷。

装修完毕，过完年，两家人把婚事定在了2月初，那天，我们举办了简易版婚礼。在我不知情的前提下，先生的父母把婚姻安排在了小区里的单位食堂，小区楼道门口简易地搭了舞台，铺上地毯。普通话都不太标准的男司仪和粗糙的流程让我至今记忆犹新……

那天，我像被架在了人生某个轨道上，恍恍惚惚，有一种奇奇怪怪说不上来的不自在。

直到很多年以后，随着做了母亲，心智日渐成熟，我才明白，自己当时的种种行为和感受: 我们之间是没有爱情的，在父母家人亲戚的撮合和注视下恋爱，老人默许，亲人祝福，媒人撮合，这一切无一推波助澜着我们的婚姻。两个陌生人，省去了情侣之间必然经历的暧昧拉扯磨合阶段，来不及猜忌和争吵，更谈不上深度了解，谈何相爱呢？

饭搭子，ktv搭子，酒肉搭子，床搭子。这可不就是为什么现在年轻人，离婚率高的原因么？没有兴趣和耐心，阅历和智慧去探究对方人格中更深度的，自我的东西。

男人捧上最廉价的细节上的奉献，恰到好处的耐心。

女人献出最不保值的年轻和美貌。

记忆再拉回婚宴那天中午，众人在小区食堂的酒桌上觥筹交错，我敬完宾客酒，搂了几口自己的席。不记得哪根筋搭错了，从地上捡起个扫把，俯下身，一点一点地清理公婆家门口楼道里散落的鞭炮渣。

22岁的我，急于向公婆呈现小媳妇的贤惠面，急于向丈夫表现自己的能干，穿着敬酒服，进门第一天撸起袖子干着粗糙的活。冥冥之中，我已经有种要和过去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自己，潇洒告别的茫然若失和强装镇定。

现在想来，也是跌入深渊的开始吧。

婚礼当天收的礼金钱，先生一笔一笔地核对数字，盘点完毕后，他拿走了一万说要去办公事，其实后来才知道他在之前公司跑业务期间，货款的账目有问题，被财务几番呵斥，归还亏空的帐目。

另外他又拿走一些说要还给他的爸妈，用来支付婚礼所有支出。其余所剩不多的2万，我存进了银行里。分成了两部分，计划一部分用来日常生活，一部分只存不取用来给未来家庭应急。

婚后没到2个月，先生就向我坦白，他就职的公司其实已经几个月发不出工资，股东犯事被捕，公司即将面临解散。

我说，那就赶紧辞职，继续找新工作呀。

先生说：不，我要等公司主动开除我，我要拿到赔偿款再走。

那时的我在城区一家私人百货店做销售，每个月工资不超过2千，还不及在武汉毕业实习时的一半。所以，真正说来，新婚后我们两都没有好的稳定工作。

我爸妈从我这里了解到真实情况后跟公婆商量，让我两辞职跟着一起做点生意，我爸负责我先生技术，我妈负责指导我销售。婆婆漫不经心地回复说又不是缺吃缺喝，做生意多操心啊！我不想让我儿子那么累呢，上个班舒舒服服足够生活了。

从此，让我和先生继承家业的事，爸妈不再提了。

婚礼结束后，我休完3天婚假回岗上班，某男整整两个月待业闺中。去公司办公室干坐混时间，要么带一群同事来家里打游戏，玩麻将。他们常常玩到通宵。我下班回到家，一进门就能闻到刺鼻的烟味。听着嘈杂的麻将声，看着客厅和书房满地的烟蒂灰尘和槟榔渣子，我倍扑面而来的烦躁和不安，只想找个地方藏起来。

我严肃地警告先生，如果再带朋友回来玩，自己收拾战场，我负责不善后。要么你可以选择出去找麻将馆玩，别没事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往家里带。

新婚才一两个月，我能明显感觉到他对我的客气和耐心已褪去，懒散和游手好闲，生活没有目标感，有负债，圈子乱，毛病开始一一暴露。

我们为鸡毛蒜皮小事开始争吵，两看相厌。

彼时，他姐夫金融生意风生水起，夫妻两在我们新婚不久开了家民间信贷公司。先生看公司索赔无望，家庭没有收入，每天靠父母救济，他正式离开前工厂，去姐姐姐夫公司做业务。那年，我们整个县城人均工资并不高，姐夫给开的四千底薪。

一边住着姐姐姐夫的老房子，一边拿着姐姐姐夫的工资，先生更加卖力听话了，无论公事私事，“孝字当先”。

先生最爱在我面前回忆童年，说从小就是跟着姐姐长大，爸妈忙工作对自己管的少，所以跟姐姐格外感情深厚。这种姐弟情最初一度令独生子女的我羡慕。

那时候我和公婆没有共同生活的体验，我满心以为婆媳矛盾永远不会发生我身上。谁知道冒出个公媳矛盾，他像个孜孜不倦的老教授，每日高歌一曲对我电话或者当面说教: 你一定要温柔体贴，对我儿子好，女人不要作，要嘴甜一点，结了婚就要相夫教子，经营好家庭。另外把我女儿也哄好，他们经济实力强，多孝敬姐姐姐夫，机灵嘴甜，你就在我家讨好，不吃亏。这类奇葩说辞，公公像着魔一样的日夜提醒，我左耳进，右耳出。那个时候还没有精神虐待和pua这个词，但我知道我是在被人洗脑，这感觉令我无比反感，疑惑。

事实上，先生自从到姐夫公司上班后，工资从未上交过给我一分，婚房我们也只是暂时借住，未曾提起过户一事。婚前装修的10万块钱是公公承担的，将来如何有任何婚姻问题，如我的父亲曾经预判，我任何保障也没有。

单纯怯懦的我，当时一味地选择接纳和退让。过分的善解人意和软弱，让我沉默是金。

先生因工作原因，日日夜夜跟姐夫姐姐私事公事搅和在一起，所以我们夫妻所有的事情，姐姐都摸得一清二楚。一个喜欢问，一个爱絮叨，上到我不欢迎某男约朋友到家聚会打牌，下到我两有几次夫妻生活，是否有怀孕迹象，孩子未来取什么名字，目前有多少存款，我的父母收入如何，姑姐从我先生嘴里打探得一清二楚。并且常常莫名其妙旁敲侧击点我，让我对她弟弟好点。学着她老父亲教育我这个儿媳妇的模样，让我学着温柔贤惠。

家长里短从女儿儿子嘴里传到了婆婆公公耳朵里又再次得到了升级，我又莫名其妙被扣上了悍妇的名号，公公又来参合一脚，和婆婆一起教育我。我的委屈他们从来不过问，儿媳儿子生活矛盾的真实全貌他们也一概不关心，他们只愿听信儿子女儿一面之词。我，成了众矢之的。

感情变淡，矛盾升级，加上三观不合，长期被他家里人的pua，我们两人间隙越来越大。有了他的家人的维护和支撑，他对我也开始收起伪装，越来越放肆地摆臭脸，时不时袒露负面情绪，沉浸和家人在我背后嚼舌根的快感中，连上qq社交聊天都不忘和朋友吐槽我脾气大，他后悔这么早结婚被女人管着。

有一天，我休假和闺蜜约着去某城逛街，某男以为我们会多在异地多玩几天，不曾想我已提前一晚到家。出了火车站打车到小区单元楼楼底下，我没有直接上楼，鬼使神差地看向二楼客厅亮起的灯光，想着究竟要不要给他这份惊喜。

晚上，10点多，我发短信问某男，你在家干啥呢？某男回复，准备睡觉呢，怎么了？我说，喔，今晚这么早睡啊？某男说，是啊！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快速上了楼，用钥匙打开了门。

开门后，家里灯火通明，但是没有人

我打通某男电话，问，你在哪

某男狡辩，我准备睡觉了啊，不是跟你说了嘛

我已经回家了！我说。

他惊慌得一匹。挂断电话。

半个小时不到，先生到家。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啦，嘿嘿。他问。

去哪了？为什么骗我？你不知道我最厌恶别人骗我的吗？不是我提前回来你准备骗我到什么时候？老婆出门了很自在快乐逍遥吧？

一顿连环质问下，他承认去同事家打游戏了

打游戏？家里有电脑不能玩？要去同事家打？哪个同事？

是某某某某，不信你可以去问他。他解释道。

我只感觉自己的血压蹭蹭涨，眼前的男人，恋爱时的优点像屁一样闻闻味立马消失不见，婚后一堆数不清的臭毛病，这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骗人的习惯。操蛋的婚姻！我心里嘀咕着，赶紧洗个澡，睡觉。

第二天晚上，我下班直接回去了娘家。娘家离我的婚房不到5站路，20分钟步行到达。一进门，妈妈看我脸色很差，我直言想要离婚。

爸妈惊呆了，他们觉得我像神经病，问清原委后，说，这么小的事，不至于。于是我一股脑把婚后这么长时间以来每一件的委屈全部告诉了爸妈，当时是我执意坚持裸婚，信任他，我不愿人前委屈，人后哭诉像个怨妇一样，可是这次我后悔了，真后悔了！

爸爸狠狠地批评了我，劝我温柔包容的一些，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妈妈说，他还年轻，正是爱玩的年纪，尤其你俩还没有孩子，男人的责任感，等到他做了父亲自然就有了。只要他没有做违背原则的事情，这些都是小事，就原谅他吧。见我哭够了，脾气消了，爸妈“赶走”了我，一再劝我好好过日子，顺带催促我是时候该备孕了。

妈妈见我结婚一年没动静，建议我先去医院做个检查，万一有什么问题，该吃药吃药，该调理身体调理身体。然后我就去了家旁边的私立妇科医院，医生做了各项检查后，开了一个疗程所谓治疗妇科病的药物，让我回家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