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饭卡,空,速充”。
这是儿子下午五点多了发来的求助短信。虽然是个陌生号码,但我知道是他发的。学校规定学生不能带手机,儿子是借偷偷带手机的同学的。那正是学校食堂该吃晚饭的时间。
六个字,简单、明了,如同发电报。这是那边的一只雏燕,张着大大的嘴巴,伸着长长的脖子,正等着我这老燕子喂食儿呢。
好在,今天还加了个“妈”字,有时简单得连个抬头都没有。我问他:“烧火棍还有个名儿呢,跟谁说呢?”儿子嘿嘿地笑着,感觉也有些欠妥,嘴里嘟囔着:“还烧火棍。嗨,烧火棍。”
已记不清从何时起,与儿子的交流越来越少。他兴致高时还能聊上几句,情绪低落别说交流,直接把我从他房间里运出来,然后锁上门,再也别想进去。即便高兴的时候,也就在客厅与我小逗一阵儿,然后一转身溜进房间,再敲门也不会开了。
这是青春期与更年期的碰撞。
小时候天天盼着儿子快快长大,如今真的长高长大,却和他的距离拉开了,陌生了。有了心事也不愿再向妈妈诉说了。
我常常想起那个整天黏着妈妈讲故事,陪他看动画片的“娇滴滴”、“小鱼鳔”。常常想起那个爱哭爱笑的乖孩子。
想起台湾作家龙应台在《目送》中写道“我一直在等候,等候他消失前的回头一瞥。但是他没有,一次都没有。
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我正深刻地,亲身体验着,感受着此情此景。我在无奈中适应着,慢慢学会适应着。同时,我也欣慰着,欣慰着他已慢慢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