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父亲的背影

很小的时候,骑在父亲的脖子上,就感觉看到了全世界。


那一定有一个温暖又神奇的视野。

父亲,一词本身就很严肃。

可我的父亲不是个严肃的人。

我的父亲很帅,我经常跟他说,如果你有钱,你肯定比刘德华还要帅。

小时候,很少跟父亲在一起,就知道他满世界跑生活,一年能见着一两次,回来就当宝一样粘着不放。可能是我太有震慑力了,对父亲来说,我着实是个混世魔王。在我们面前,他完全施展不出他作为一个父亲的威严。

那时,我跟着哥哥姐姐屁颠儿屁颠儿的,一步不能离。因为妈妈照顾不了我们仨。父亲中秋节和过年会回来,每次回来我都有新的变化。从小我就是一个好学宝宝,哥哥姐姐上学,我就每天盼着他们回来,等他们掏出课本跟着他们念书,因为我要等着父亲回来,向他炫耀我又会了很多。

慢慢长大了,世界慢慢变小了,父亲肩上的世界也小了,也不再到处跑了。

高三那年,因为冬天特别冷,学校离家骑个自行车差不多十几分钟。我怕冷,所以想住校,父亲就把所有的家当搬到宿舍。

我只在那住了一个晚上,因为睡不着,夜里给他打电话,第二天他就让我回家了。于是每天早上,我都是踩着铃声进教室,因为总是快上课了我才被吆喝着起床。直到后来,被南方的同学嘲笑我们是魔鬼训练营,我才意识到自己的青春多么萧条。有那么一次,我因为生理需要,没要他这个闹钟去闹就自己起来了。看到父亲在厨房,把刚煮好的滚烫的面条盛在碗里,放在窗户外面用筷子上下搅着晾着。但是冬天的饭又不能太凉,所以他觉得够了才停下来。那一瞬间,这个从来都是被我呼来喝去的父亲,让我突然害怕失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赶紧跑回床上,等着他来叫我。原来每天不冷不热的早餐,他都准备了好久,只是要我多睡会,然后他一个人去上班。

现在的我,还是会对他大喊大叫,这可能就成为了一种习惯。父亲跟别的沉默的父亲不一样,他是个会对他的宝贝女儿表达的人,他会告诉我,他想我了。

姐姐怀孕的时候,大热天的,他会跑几个市场去给姐姐买车厘子。

上个月回家,因为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离开家那么久,他非要去机场接我,我说,你去了,是去接我的还是我接你的?

可是回到家的时候,突然发现他老了,像极了桃姐里面的刘德华,很老。我总是不敢想却又忍不住想,如果他走了,我该怎么办?妈妈失去他的父亲的时候,我一个人哭了好久,一是因为外公的去世,二是因为妈妈的父亲走了。因为她也曾是外公手心里的宝。

爸爸,你在的每一天我都有父亲节可以给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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