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打算到了五中就不去宣传队跳舞了,准备老老实实读书学习。结果有一天,我们班上的余忠英同学来告诉我,负责学校宣传队的刘俊玲老师喊我去一趟。我问她:“刘老师啷个晓得我呢?”她说:“我不晓得啊,她叫我告诉你去一趟”。我跟着余忠英来到邮村刘老师家里,刘老师问我:“你会跳舞吧?”“会的”,就这样,我进了五中宣传队。
之前我就听说过五中宣传队,当年他们的样板戏是演《红色娘子军》全场,我转学到五中时,扮演吴清华、洪常青、连长、小战士等这些学长学姐们都毕业离开学校了。今年3月18日,五中宣传队和92中宣传队有一次联欢会,在这个会上,我终于目睹了学姐学长们的风采,领舞王玲、男声独唱的颜之敏、朗诵黄仲和马渝文,都是相当有水平的,这是后话。
在宣传队时,我们天不亮就到文峰塔下的一个风雨廊里练功,那里三面环山,风景绝美。清晨,山涧薄雾蒙蒙,轻风拂面,青春年少的我们随着音乐的韵律,压腿,踢腿,下腰,然后是芭蕾的基本功……。一个小时的基础训练结束时,汗水湿透了练功服,头上还冒着热气,老师又带着我们到礼堂的舞台上排练舞蹈了。
我非常感谢唐丽和伍成容同学,她们是五中宣传队的老队员,是她们教我练芭蕾基本功:脚、手的一位、五位......,站姿,还有什么擦地、小弹腿、小跳、组合等等。
有一天清晨,因为要准备参加学校的运动会,我先到运动场跑了800米,然后又赶去练功,结果排练时我晕倒了。刘老师赶紧喊同学把我扶到她家里躺下,忙前忙后地给我盖被子、又到厨房为我煮了一大碗番茄鸡蛋面,上午还让我在她家里休息了半天,这事至今都让我心里都感到非常温暖。
高中时期有社会实践活动,每一年都有学工或学军。记得是高一那一年的劳动实践,我们年级是到新石场运石头回学校,我很想和同学们去拉板车运石头,但涂老师把我和几个同学分到了学校食堂,涂老师说:“你就到食堂劳动,”“我想去拉板车啊,”“食堂不错,你去了就知道了。”后来才知道,到食堂参加劳动,起码伙食可以吃饱了,那时候我们正是长身体的时期,很能吃。
第一天到了食堂,师傅递给我一把菜刀,让我去把那一大筲箕的圆白菜切碎,那个筲箕一米见方,圆白菜一大摞,我的个天也,这要切到何时哟?那把刀也大得很,很沉,我十分吃力地切着白菜,不一会手就起泡了。好在师傅也来了,还喊了一个厨娘帮忙,一个上午,倒也完成了。我的案上刀法后来很有长进,和这次劳动实践有很大的关系。
大概师傅觉得我很听话吧,几天后,就把我从后厨的洗菜、打杂叫到了窗口,开饭时我可以打饭舀菜了。70年代啊,那个时候严重缺乏油荤,每次我们去食堂打饭时,看见师傅舀了一瓢回锅肉,然后长勺一阵摇晃,抖几抖,剩下不多的几片肉扣在碗里,弄得我们心里毛爪爪的,哈…现在我也可以舀肉了。我在心里盘算着如何给表弟李滨(我们在一个班)多舀些肉,无奈窗口太小了,只能看见一只手递一个碗进来,看不见人,所以,第一天也就规规矩矩舀菜舀肉,师傅很满意。
晚自习的时候,我对表弟说,你明天栓一根红毛线在你碗下面的孔里哈。第二天中午,我舀着舀着,看见一个有红毛线的碗递了进来,毫不吝啬地舀了满满一大勺肉扣在碗里递了出去。
晚自习时看见余红,余红和我表弟是铁哥们。“我的碗也可以栓一根红毛线不?”“当然可以啊,你栓嘛”。第三天,有两只栓了红毛线的碗递了进来……。
第四天,我接到一只红毛线的碗,然后又有一只红毛线的碗,接着又来了几个栓红毛线的碗,然后来了一串栓红毛线的碗,我也弄不清谁是李滨和余红的碗了,只好见红毛线就使劲扣一瓢肉,终于师傅看不下去了:“这样舀肉今天中午不够了”,边说边接过长勺,他亲自操勺舀肉,我的掌勺生涯就此结束。
当天晚上自习课的时候,我问余红:“啷个今天有这么多栓红毛线的碗啊?”余红说:“我们寝室和隔壁几个寝室的男生全部都栓了。”天!敢情他们男生是集体栓红毛线嗦,难怪!我无奈地笑着对余红说:“师傅今天取消我掌勺的资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