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柔风灾难
1.
前些日子,我像是疯了一样,一遍又一遍的翻着通讯录。翻了好久,傻了眼,突然发现没有可以容我撒泼、放肆的人。两百来个电话,一大波微信里的人,晃来晃去,却是晃花了眼。
两口小酒下肚,辣得我眼泪就下来了。一口一口的,烧得我喉咙直痛。哭着,鼻涕、眼泪和作一把,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干点啥。
夜晚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来了,我知道,最难熬的时候近了。左边来了个声音,紧紧地拽着我,右边来了个声音,死命地掐着我。
脑子里昏乎乎的,我随手就拨了个电话出去。一股脑就把这些天的委屈倒了出去,对方没有做声,电话里充斥着我的哭声,和着酒精的气息。
2.
第二天清晨,我揉着脑袋,瞥见手机里的一条莫生短信。
“年轻人,生活的坎,你跨过去了,也就没事了。不要给自己的生活撂挑子,也不要给自己的心情甩脸子。”
一股暖流顺着我的脸就躺了下来,心里的味一下子就翻涌了起来。
整理了镜子里乱糟糟的自己,又看了看那条莫生的短信,立马就活络了起来。
3.
想起这一久,自己近乎喘不过气的样子,着实觉得可笑。
不就是碰了壁嘛,至于要死要活的嘛。不就是丢了个他嘛,不就是被周遭的人所嘲讽嘛,要个啥脸子。
没了面子,我就不过活了么?
不。
生活,活活得埋汰了我一把,我也要埋汰它一把。
我给自己化了个妆,吃过早餐,还是拿起了笔,写起了东西。
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闹腾自个:你得忙起来,你得忙起来!
4.
说实在的,没有人会无缘无故说那些舒坦的话儿给你听。
也不要觉得这世界,就应该围着那个悲伤的你打转。
是。
你能正常一点,这生活对你啊,也能正常一点。
躺在床上,像条死鱼一样,也会越发的臭,熏得慌。
空气里藏着一个声音,幽幽的,时不时惶着我。
“何不就这样呢?”
粘着我的腿,冻着我的心,我知道,我不能为它所左右了去。
至少,在所有的小说、喜剧里,没有哪一个主人公,把自己冻住了,她就过活了。至少,他们都挣扎过,奔跑过。
5.
还记得,小时候,老爸总是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来两口酒。喝了,就笑嘻嘻的。
家里总会有不和睦的时候,老妈会因为老爸那悠闲的态度,急了眼。
可我爸,喝了两口酒,总是说:“这生活嘛,得过。这酒嘛,喝了生活才能滋味些。”,那时的我,不懂。
回想起,每每老爸喝两口小酒的时候,那日子,自然是我们整个家庭最难过活的时候。
有一年,厂子里的老板跑路了。那一年,老爸几乎一年的辛苦就白花花的流走了。
我们一家人,大过年的,吃着皮花生,几个小菜,一碗皮蛋,就这么过了。
老爸又抬起了他惯用的小皮碗,两口小酒。
我家一家人,啥都没说。因为,这日子还得过。
6.
是啊。
我咋能变得这般畏畏缩缩的,想起了印象里的老爸,我心里又暖了几分。
不管我曾经经历了什么,也不管我以往嚎啕大哭的狼狈样。
泪流干了,嗓子哭哑了。
生活,还得继续。
别把内心那最后的勇气交出去,在自己最不堪、最不济的时刻,掺杂着些许狼狈、害怕,甚至是绝望。
7.
你要窒息了吗?
往左,行不通了。
往右,走不动了。
往前,走吧,那是深渊。
往后,退吧,那是地狱。
脑子不听使唤了,腿怕是废了。我的手呢?它们好像折了。
你要投降么?
不。
乖乖听话,来,不要挣扎了。
来,把脑子摘了吧。
8.
你还有什么?
活力吗?来,拿出来。
我麻木的掏了出去。
青春吗?来,递过来。
我没了生气的抛了过去。
嘿,你看,那是啥?那一瓶酒么?
来,把它拿过来。
不。
你想都没想,对着空气里的声音,就是一个嘴巴子呼了过去。
你小心翼翼的,像小鸡啄米那般,腾着那酒味。
还一个劲的哭着,死命的抱着那个酒瓶子,你哭啊,花了眼。
因为,你快一无所有了。记忆里的那两口小酒,“这日子还得过活”,它是你唯一可以拽住的稻草了,没了它,你的命去得也差不多了。
9.
一步,两步,走吧,走着离开这个鬼地方。一次,两次,逃吧,逃着离开这个黑屋子。
别惶神,你的脚下,是荆棘,走吧,痛着走。别回头,你的眼前,是泥路,逃吧,闭着眼睛逃吧。
快,你需要再快一点。
后面有追兵,前面是熊熊烈火。
不,绝对不能停。
往那火里去。
你往火里栽了去,没有想象中的烈火灼烧感,没有预期的疼痛,只是,那脚下的荆棘刺破的地方,却是真的,淌着血,一直留着。
10.
没有外来的声音,蛊惑你的心里,血,留着吧,那些疼痛,留着吧。
每走一步,步伐沉重,像灌了铅似的。
力,用上来。
往放着酒的地方走吧。
走着,走着,你就不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