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针茅草
蒙古高原的一月,
萧杀,死寂,风剮骨。
你说我捱不到春天,
迟早会死在这里。
我点点头,
瞅向院外,雪地里,
早已被风雪掩埋了的半垛牛粪。
夏营盘的房,
单薄的墙,四处透风,冷的可怖。
红木炕桌边,
我失去了挚爱,
多了一位老友。
难熬日子里,
握住它,辛辣灌满咽喉,
泪水弥漫双眸。
你又催促我上路,
说她最看不上,就是我没出息的样子。
我点点头,
干尽瓶子里最后一滴,
站起将屋子重又收拾一遍,
就像她平常做的那个样子。
然后跌跌撞撞地走出院子,
没忘,回身带上院子的栅栏门。
远山那里,
你竟也擎起一支火炬,
点燃了半边天。
这是要送我一程吗?
你默默不语,
只是努力燃的更旺些。
车开出很远很远,
坡下的院子,
早已迷惘不清。
爱人啊,你只需稍稍等一下,
绿草如茵时,
我会赶着咱家的羊群,
还来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