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多么迷人的字眼,承载着多少少年痴痴的向往,又积淀了多少老人美好的回想。青春意味着力量、梦想,是一切美好的代名词。
然而,伴随着美好的,还有青春时期特有的迷茫。
有人说,这是一个拼爹的时代,官二代、富二代等新型词汇开始流行,那么我应该是个村二代吧。我的父母不能给我提供温室般的成长环境,但却给了我更加自然的生活方式,这些也是富二代、官二代们无福享受的。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这是一个普遍被人们接受的道理,没有春夏时对庄稼的悉心呵护,就不可能有秋天时丰硕的收获。但是,多年的农村生活告诉我,很多时候收获和付出并不是对等的。就像棉花,在种植过程中要对它们进行放风(棉花播种的时候为了保暖是要铺薄膜的,放风就是在棉花长出幼苗后,把薄膜钩开的过程)、打药、浇水、掐心、打杈等诸多工作,但是,不管这些工作做的多好,如果收获的那段时间天公不作美的话,都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一旦连续下雨,棉花拾的不及时,收回家的只能是雨锈了的棉花,甚至是还没来得及开就烂在地里的棉花桃儿。这对棉花的收成来说损失是巨大的。不光是棉花,像小麦,玉米等农作物,都有类似的特点。所以,当自己的付出没有得到相应的回报时,我并不会像许多人那样怪这怪那,怨天怨地,因为我深深的知道一件事的结果是受许多不可控的因素影响的。正是庄稼地教会了我许多道理,让我变的温和、耐心,没有那么多怨气。
老实,可靠使许多人对农村人的评价,农村人大多热情、简单、乐于助人,我也因着这些得到了许多同学的信任。但是凡事都有两面性,我可以踏踏实实的去做好一件事,但我很难去组织一件事,感觉自己永远是一个执行者,只有被领导的份儿。因为许多信心早就被贫穷二字打击的无影无踪。说到信心,最让我自豪的是也只能是我的学习成绩,从小学时我的成绩就一直名列前茅,因为父母从小就教导我只有刻苦读书才能走出农村,才能摆脱贫穷,我深以为意。所以我从小学习就非常刻苦,学习成绩好也是村子里出了名的,总有人说我学习好,夸我聪明。我的小学是在村子里上的,大家的情况都差不多,基本没有什么差距。初中时,因为姥姥、二姨和小姨都在城市里住,所以为了让我接受更好的教育,他们一致决定把我送到市里去念书。我想我的敏感和些许自卑大概是从那时开始的。城市的孩子和农村的孩子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们聪明,或者说城市的孩子知识面广。和他们比起来,我简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乡巴佬,他们聊的许多话题,我根本插不进去嘴,所以也就变得孤独起来,当然,因为没有共同话题,我也就把更多的时间花在了学习文化课上,所以我在初一的时候打下了很好的基础,整个初中大大小小的考试我一直是班里的第一名。这在看重成绩的中学时代给了我极大的慰藉。
但是,一上大学,成绩瞬间变得并没有重要了,大学里再也不是清一色的校服了,我才惊奇发现,原来除了校服,我基本上就没有其他的外套了。大学的生活对于一群刚刚的高中生来说,可谓是另一个世界。再也没有各种各样的约束了,但这种自由也让我感到迷茫。第一次班会前,我很喜欢的一个姑娘说要选我做班长,我立马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她:“我不想做领导者,我想做班里的核心……”,其实我并不担心没有人选我,因为我连参与竞选的勇气都没有,只有靠编出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搪塞。我永远忘不掉当时复杂的心情,既有选择的纠结,又有被信任的窃喜,但更多的还是无奈。
同样忘不掉的还有另一件事,这件事和吃有关,不知道大家爱不爱喝酸奶,我是极爱喝的。喝过盒装酸奶的人都知道,撕开包装后,包装纸上往往粘着一层厚厚的酸奶。从喝这种酸奶开始,我一直都会毫不顾忌的吃掉残留在包装纸上的酸奶,一来是因为它的醇香,二来是因为从小就接受的勤俭节约的教育。
在宿舍,我也毫不顾忌的这么做,但我永远忘不了那个眼神,那种略带惊讶的鄙夷的目光,像一把利剑深深地刺痛着我的自尊心,我不记得当时我们是否对话,是否争吵,但我深深的记着那个眼神,历久弥新。
我曾因自由感到迷茫,也曾因贫穷感到自卑,但我从未停下脚步,当你没有方向的时候,每走一步都是进步。我知道,水到而渠成,一切成功都是不断积累的结果。我知道图书馆几点开门,几点关门,闭馆的时候哪些阅览室是开着的,我甚至知道图书馆关门时的音乐何时开始何时结束,我去过学校附近绝大多数免费的博物馆、公园,因为我坚信,心灵和脚步至少有一个要在路上。
我不敢说自己有多么努力,但我可以说自己是班上在图书馆呆的时间最长的,我不敢说自己去过多少地方,但我可以说自己是班上去过免费公园〈青岛的〉最多的。
由于家庭背景、生活经历等各种各样的不同,在大学里再也没有像高中那样形影不离的朋友,但是,在大学里可以交各种不同的朋友,就我自己而言,清晨,有朋友和我一起去锻炼,早饭后,又有另一个朋友和我在图书馆学习……
我知道即使我再怎么努力可能将来也比不上家境稍好而不努力的同学,但未来的事谁知道呢?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