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有幸读到简友两篇情真意切的怀念亲人文章,瞬间泪目!想起我的父亲!
三年前的金秋十月,收获满满的季节。儿子恰巧在两年前的十月出生。带来繁忙而喜悦的生活,父亲脸上写满了高兴和满足,母亲也来城里帮我们带孩子。
头一天父亲刚来城里看过我们,一块儿去看了准备入手的新房,下午送父亲回老家,在离车站很远的地方,父亲就下了车,让我早点回去。
第二天上午,儿子有点发烧,我、妻子和母亲带着去医院检查了下,没什么问题。突然接到姐姐的电话,说父亲不舒服,想让母亲回家两天。细问时,姐姐说父亲早上吃过饭就吐了,在镇里诊所输液。
妻子提议一块儿回去看下,送母亲回家。路上姐姐又来电话,说父亲说话不利索,已经转去县城医院,让我们直接去县医院。
路上,姐姐又来电话,县医院医生怀疑是脑梗塞,建议静脉溶栓,但是有百分之三十脑出血的风险,征求家属意见。“脑出血”多么刺激的词汇—我开着车的双腿突然抖动起来,我马上告诉姐姐风险太大,不建议静脉溶栓。现在看当时是多么的无知!
赶到县医院,见到父亲,看上去已无大碍,说话还算正常,埋怨我们大惊小怪,怎么带着儿子、妻子都回来了。看到妻子怀里的儿子,父亲眼泪忽然泛起了泪花,话语也有些发硬,催促我们赶紧回去,女儿下午放学还要去接。
母亲留在医院,建议我们回妻子家看看,就回城里吧。路上妻子安慰我,说父亲看上去精神不错,应该没什么问题。
到岳父家里,刚聊几句,姐姐打来电话,父亲右侧手臂和腿部发麻,不能活动了。我急忙赶回医院,医生已做了紧急治疗,嘱咐我们等父亲稳定些,试着喝些开水。
父亲已经拿不住水杯了,找来一根吸管,吸了一口,父亲就呛的吐了出来。我找来勺子,生平第一次喂父亲喝水,心中一阵惆怅!
父亲喝水就连续呛咳,医生怀疑脑动脉闭塞,准备做磁共振检查。父亲满脸愧疚的看着我,说:“也没防住,怎么得了这么烦人的病”——这竟成了父亲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心里一痛,赶紧安慰“没事儿的,好好听医生的,配合治疗就行了”
等待检查时,父亲忽然面向我,张大嘴,却说不出一句话;父亲神情紧张,瞪大眼睛,发出的声音,听不出任何信息;父亲明显着急了,额头冒汗,满眼的泪珠流了下来。。。
父亲是个很乐观的人,我从没见他哭过。此时的我,心里乱作一团,嘴上只能说“别着急,别着急。。。”
推父亲上了检查台,只能听到机器嗡嗡的响声,偶尔会有刺耳的一声,震的我头疼!
我保持镇定,看着电视见过的画面—核磁共振仪从父亲身上缓缓通过,检查室里非常的冷,寒气直穿透我的身体!
检查结果,父亲脑动脉血管左测那根扫描不到,怀疑天生有缺陷。父亲是村子里出名的能人,谁能想到脑血管动脉竟然只有一根。右侧的脑动脉血管堵塞严重,必须马上手术!
手术室外,我的胸口憋焖的慌,就像一堵墙压在心口。半小时后,手术室门猛然打开,医生急切说到:“病人短暂休克,颅压升高,有脑出血的风险,必须签了风险单才能做动脉取栓!
我已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混乱中不知道怎么签的字,只记得手术室门重新关上,冰冷的过道里,空气也凝固了一般!
完全不记得怎么度过那三个小时,仿佛根本不存在这三个小时。手术室门再次打开,医生告诉我们,动脉取栓成功,但是脑内远端血管堵塞严重,情况很糟糕,只能先回ICU,观察恢复情况。
我双腿发软,靠墙站住,问最好的情况会怎样,医生说脑干位置已堵塞无法疏通,最好的情况类似植物人。。。
过道的尽头是卫生间,我只能用冷水泼在脸上才能保持清醒。惨白色的瓷砖墙没有一丝生机,我一拳打了上去。。。
姐姐按住我的手,颤抖着声音说:“别这样,咱妈还在门口坐着的。。。”
接下来的三年,我从不敢回忆那个噩梦般的夜晚。
时间如流水,冲刷着形形色色的人们。人的生命在宇宙间,是如此的渺小,不论是谁,总要走向那个终点,死亡是不论伟人、凡人;好人、坏人;君子、小人最终的共同归宿。
如果按照正常的自然法则寿终正寝,死者没有遗憾,活着的亲人也不必过度悲伤,最令人痛心、最难以接受的、最痛彻心扉的是,当生命之花蓬勃怒放是,去猝然凋零。
现在无力继续回忆,再找时间寻找难忘的心路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