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你知道吗？
好消息是干瘪的地瓜干
懒洋洋地在山坡上晒着
而坏消息是小屁孩，跳过山沟
跨过小河，在田野里疯长
嘴对着嘴，耳朵传着耳朵
一颗变形扭曲的树
多少人热衷于这样的把戏
脚踩着肩膀、头往上爬
直到树枝压断，舞台轰塌
世界无奈地又一次合上它的天灵盖
2
埋我，只露出半截
女人的身子和头
一张被污水泼脏的脸
头发指向天穹，阴云密布
他们得到一个消息
只要击打我就能得到奖赏——
一件荣誉的战袍
一个与血缘断裂的骑手称号
于是，我的儿子，侄儿，叔叔们
一群老虎，虎视眈眈
它们伸出手，从地上捡起了石子
3
发辫系在中央
一袭白衣
此刻，她不是女孩，不是花朵
她是闪电划过白雪
青蛇跳出草丛在天地间扭动
世界静止，湖水沉默
只有她站在荷叶之上
伸着莲花的手，祈祷
击打，拍案，倾尽身体之力量
为万物倾诉
大地之母，天之精灵
鼓点托着她，升起，跳跃，沉落
哦，美，美，舞之魂魄
如此短暂
桃花簇拥着她去了哪里？
4
我的礼物是黑暗
此刻，祂环抱着我
多么温暖的寂静
被人间击碎的肉身
雏变回人形
5
无法想象，这样纤细的肉身
曾经隆起，诞出
诞出，隆起
时间之手把它缝合得如此完美
一棵妖娆的竹子
而事业的火车碾碎它，提炼它
再一次命令它凝固成金子
与火一起融化成火
6
它的眼前是血
血流成河
上帝端坐在松树上睡懒觉
这些被称作人的兽类
皮毛外翻，张着大嘴，露出了尖牙
它，它们，瑟瑟发抖
皮毛褪去，还原成婴儿
角落里，瑟瑟发抖
一双双无助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