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疫》,又看了几十页,人类活动越来越多,看着有些反胃了。他是靠什么顶住这股恶心劲的?另外,我才知道,原来加缪从小就有极好的文艺和体育才能。
今早我们出门晚了一分钟,下楼时,看见茄子夫妇已经送走了小茄子们,正要左转,走向木桥的另一侧。他们天天都是这么准时!
茄子一家,共有七口人,分别是圆茄子爸爸,长茄子妈妈,一个茄子哥哥,差不多上幼儿园中班,一对双胞胎迷你茄子妹妹,还有一个蔫茄子姑妈或婶婶这样的长辈,总和一个绿茄子阿姨同时出现一起带娃。
茄子爸爸身高不足1米6,比他老婆矮了一头,圆身体,圆脑袋,再加一副圆眼镜,小短腿拖着人字拖鞋,迈着八字步,吧嗒吧嗒地走。身边总是紧紧贴着他的茄子老婆。她好瘦,爱穿紫衣服,而且怕光,只要出门有阳光,她就会把自己打扮成超级防晒茄子的样子,紫色的防晒头罩、面罩、上衣和防晒裙,一气呵成,一直垂到脚面。他们总是气氛融洽地聚成一团,无忧无虑,不需要和外人打交道,
头些年,我觉得他们是土豆一家,后来觉得不对,因为他们一家出奇的不合群,从不和院里孩子们玩,似乎是刻意这样做,要隐藏好自己的身份。
茄子爸爸每天在楼下,穿着二十几块钱就能买到的那种盖住屁股的毫无品质可言的T恤,踩着拖鞋一圈圈遛弯,早中晚,不定时地转,只要转,就用右手举着手机,有时候是打电话,有时候用视频说话,麦克风都开着,声音大大的,说的内容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都是家长里短,买东西,去哪里办事这类事。茄子家属们,有时候会跟出来一两个,无声无息地走一走,看看新开的花,新栽的树。这家人似乎都不需要工作,似乎能靠着从老家地里挖出来的几大箱光绪元宝幸福美满地生活一辈子。
前几天,我陪院子里的老福尔摩斯爷爷聊天,他快八十岁,曾经是做某种秘密工作的人。我问,你觉得茄子爸爸是做什么工作的?老福尔摩斯心领神会地笑笑,他说他也不知道。我说,我猜你们是一头的,都是做游戏主播。
谁又能知道游戏主播长什么样呢?
长相不重要,关键是说话风格。茄子爸爸在楼下打电话念念叨叨,音频与自然融为一体,虽然穿着邋遢,可他说得内容,毋庸置疑,没有人愿意插一嘴,听着他,能够把时间都说傻了。
就说我儿子的乒乓球老教练,其实外貌也是茄子爸爸的样子,但根本不可能像茄子爸爸那样说话。他总是小心翼翼,教学时时不时向玻璃门外瞄,可握拍子的胳膊依然保持原位,接着,继续提醒我儿子说,手要向前推!身体压低!接着,很可能再向外瞄两眼。弄的周围人也时不时地跟着他向外瞄两眼,一个个都像心不在焉。
他很内向,会突然开口和家长说话,并且瞬间爆发出一种让人别扭的热情,说完又立刻收回那股热情,过一会儿又会忽然间转身,夸一句孩子说,不错了,进步很快,没等我反应过来回应,又转身回去,继续教学了。当然,眼睛还会不停地向玻璃门外看。他一点都不快乐,不像茄子爸爸。
这是一家大机构的小分店,业绩不好,他和负责学员管理的瘦教练关系似乎很差。月初,瘦教练说,老教练已经离职了,改成他来教,这个分店要撤了。在九月,剩余的课时尽量都用了。撤店也没有关系。弟弟的运动天赋不高,各种运动可长可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