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一场雪 ,北国的城市穿上了婚纱,洁白的裙裾,飘逸的步履,轻盈地告别了晚秋的深闺,走进清晨, 用纯净的白挽着早起的、上班的人群,雪花儿轻柔,点缀着初冬的气息,并没有觉得冷,而只有爽快和清透,纯净而硬朗。
脚下的雪,白的似洁净的地毯,让人不忍心踩上去,尽管怀念儿时踩踏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树上的雪,仿佛一朵朵妩媚的梨花,真想走上前去晃动一下,让漫天的大朵大朵的花摇曳起来,真切地打在脸颊;各种各样的汽车穿着雪花棉袄或是马甲,停在街边观望似的,也可能是欣赏美景呢,少有的几辆车喘着粗气,走在街上,也越发显得悸动又笨拙……渐渐地,街上的人多起来,车流变成波涛,地上的雪不再是白色的,夹在车轮里变成褐色,既而近乎黑色,街边白净柔软的地毯也被踩成了薄冰,像硬壳儿似的失去了柔美。
渐渐地,汽车行进的速度和步行差不多了,我坐在车里看见前方的路已经铺满了车身,灯光闪动的像街灯,远远的看不到尽头,回头看看,依然。左边看看,人行道上或是脚步匆匆,或是一堆堆的人聚集着,该是公交车好久没经过了;右边看看,依然!远一点看看,哦!是谁在哪里笑得满脸如花,一边挥舞着大扫帚,一边相互比比画画的,是清洁工人,几个鲜橙橙的大妈不知道在说什么样的笑话,看着什么样的景致,笑的这么有感染力,朴素纯粹的笑容,让拥堵的心情惭愧起来了。蓦然想起,几天前,也是上班高峰阶段,公交车里已挤满了人,途经下一站点的时候,司机打开车窗说:后车——马马马上就来来了,坐——坐下一趟车——车吧,车开过去了,到了下一个站点,有人要下车。谁知一停车,等待上车的人蜂拥一样挤着上车门,司机很着急,说:不不不要挤,上上上不来了,就坐坐下一趟,后车马马马马上上就就就来了,但是他并没有关车门,一直等到没有人再往车上挤,他终于开车了,一边开车一边说:都都都赶着上上班,不不不好落下,大家相互担担待下下,这时候,车里“嘿嘿”“呵呵”之声传来,仿佛也不不那么拥挤了,接着又听到“上上不来了,坐坐坐下下一趟吧,马上就就来来了”。那天早上,直至我下车的时候,没有听到一个抱怨之声,看到一张有怨艾的脸,或许只要做的是好事,不管多么小做得多么笨拙,他的笑容都是美的,即便是口吃,说出的话也是动听的音符……
一晃间,车,又从步行的速度变成停滞,我想节省数个公交站点的时间打车走免得迟到。出租车里倒是不拥挤了,车依然在挪动,司机随后转向了小路,畅快地走了也就十几米,前方两辆车迎头定格,等待之后,一个人示意倒车,我们又回到原路,下一个路口 转弯,去走刚刚选择的路径,这时候路边一个人拦车,司机说顺路,于是拼车走去,只是在两排车道的小路上,更加无法施展,没有车速只有期盼对面不要来车,因为我们已经走上了反车道,远看有车得影子赶快摈行,可是并没有什么效果。我说这还不如走主干道呢,起码规范啊,这太危险了,拼车的同志说这条路正和他的目的地。在等待与期盼中,时间过得也快啊,终于迟到了,已经是上班时间了,不能焦急中焦急,否则是自讨苦吃。听音乐吧,音乐刺耳,眼看着宝贵的时间在浪费的时间中流失,眼看着计价表以突飞猛进地速速度飙升,音乐更加刺耳了,好歹还能梳理一下,突然发现,这路怎么走的,竟然距目的地越来越远,我是不是上了拼车人当了。司机说没事,这位有急事,下车时我少收你车费。这哪成啊,我要的是不迟到,也不是打折扣。司机说反正那里都是拥堵,都一样的。我愤怒了吗,我问自己,我下车怎么样呢,我劝自己什么叫既来之则安之。终于经过了畅通的一座大桥,路上的车渐渐少了,车速也快了,拼车人也下车了,我觉得应该转过广场直走就到单位了,可是司机并没有转弯,很快,汽车驶向了一条宽阔的马路,路两边的建筑物很陌生,数量也很少,像是外环线,我开始不敢欣赏冬日的田野的美景,极力寻找路标,极力在脑海里画地图,荒郊野外在脑海里一闪一闪地,司机很斯文的样子,走着近乎斯文的路,突然他说:看到你单位了吗,下车抹去十块钱吧,绕了远,都是大雪惹的祸……哦,看到了,还得十分钟吧,嗯。
终于到了,纵使这世界路有千万条,我们也要选择一条正确的路,有时候坚持远比掉头实用的多,勤奋要比经验可爱得多,一场大雪考验了一个城市的交通,一个拥堵的早晨考验着人与人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