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涅克拉索夫主持的《现代人》杂志1852年发表了托尔斯泰的小说《童年》,文坛一片叫好。按照杂志惯例,初发作者的第一部作品不发稿酬(这条规定如今看来有点莫名其妙),这可难为了正在高加索小镇部队里服役的小兵。本来指望处女作的发表能改善一下窘迫的生活给自己打打气鼓鼓劲,年轻的托尔斯泰在日记里不服气地写到:光赞扬,不给钱。
偶然看见笔友秋水的“美篇”文字,文后大大方方地请读者打赏,这个办法真不错。单靠贩文讨生活从来艰难清贫,碰见喜欢的文字给作者点个赞打赏一点让爬格子的行当一下子既实惠又温情成了有趣的互动。我的小友路爷甚至在我某篇文章后用力点了5个赞,全因为我一口答应要让她出现在随后的文字里。事后我很心虚,她不会把每晚加餐点外卖的零花钱花在我这里了吧。岂不是我的罪过!
这些都是题外话。
我们理直气壮写些文字,面对读者往往忐忑不安。我因此特别喜欢《新闻天地》老主编卜少夫“向朋友挥挥手”一文的诗句:聚散一杯酒,江山万里心。我看见过于右任先生写过的类似的一幅楹联:风雨一杯酒,江山万里心。笔法顺乎自然,笔划里扶老携幼,字字平易近人。我曾在篱园见过藏友收藏的于公的一件手卷,似乎还不如这一幅来的好。
近日又去篱园。楼上楼下古旧的家具木石字画瓷器堆得满坑满谷,听说要搬到10公里外近郊的庭院去了。我笑说这一下就过上了卧听雨打芭蕉,坐看阶前绿苔的日子,多好啊。
泡一壶台湾表姐亲种的高山茶。表姐典型的重庆妹子,嫁到台湾作商人妇,闲不住就跟老公上了山学会种茶采茶炒茶,泡出来的茶汤果然清清亮亮如表姐漂亮泼辣的大眼睛。
主人范君拿出一摞暑期的写生画,画在做旧裱好的宣纸上,收折起来一如册页。笑说原本想和孙君、王君策划办个三人画展,如今孙君捷足先登超了“车”,自个儿只好再攒些画再等等时机。我先前已从姐夫那里得到孙君的二条幅楷书尚未付裱,听说展览期间他的字画卖得风生水起沸沸扬扬吓坏了许多同行。
范君又捧出楝斋主人王君近两年的卷轴,一幅仿悔僧陈老莲人物倚案听琴,一幅画高古山水高士抚琴。明晴馆主这两年足不出户果然下足了苦功夫,尤其高士抚琴图布局精良,颇有宋元气息,难怪润笔飞涨还一画难求。W君算是我们的小兄弟,向来让我又爱又恨,这小家伙一张臭嘴既迷人又不饶人,几年前欠我的手作书签迟迟不兑现惹我一直耿耿于怀,始终看他不顺眼只怪梅姐常护着他经常惦念他回回赠书都少不了叫我转交。
上次王君提出要拿一幅画来换我家收藏的他学生时代的“云破月来花弄影”的扇面,被我断然拒绝,存心想气气他。在我认识的青年画家中,王君和北京的巨君都是我素来看好看重的,日后若不成器不成大器真该被打板子真会气得我跺脚。当然这也是题外话,哪有我这样心急口快的读者。
前几年访宜宾方山,吃过王君的家宴尝到了阿姨做的长江鱼,顺着王君手指的方向我们看到楼下的几株苦楝树和一江烟雨中的绵绵江山,顿时明白毕业时那幅引来争议的长江烟雨图长卷为何能如此不露声色的打动我们。
那是淡淡的乡情淡淡的亲情点缀几笔俏皮的友情一如狐朋狗友们不常见面,平常各自经营生活不时翻翻书卷,闲来聚在一起吵吵闹闹打打笑笑,间或一同出行游历山河,气定神闲下来小饮一杯,从容自如更让人安心。
此处借图水彩画大家关维兴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