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质问他,他否认说过那些话。
这对峙的场景反复在我脑中浮现,在床上翻来覆去烙煎饼一样,一夜无眠。越想越生气,觉得自己无论如何,这周之内都要再约一下唐顿,再叫上柯琪,他们是认识多年的同学,也同一时期进组。我们仨从中学毕业后就没见过面,但听说他们一直保持联系柯琪还是他组里的核心成员。
时间拉回半年前,那天是周二,我记得很清楚,因为我在食堂吃好最爱的煎饼果子,就被唐顿叫到办公室,之前大家只是同一个组的同事,既然他没有公开说是中学同学,也极力避免私下见面,那大家就当个同事而已吧,也没什么大不了。
“最近还好吗?”唐顿忽然变得嘘寒问暖,“进公司也有小半年了,觉得工作还适应吗?”
我按压着疑问,心平气和说道,“还不错,同事都挺好的。”
“这里有个出国的机会,我也是看在你我老同学,记得你中学那会英文特别好,还学过葡萄牙语。公司今年想在非洲发展,想先派一小队人马,去一趟肯尼亚和安哥拉,了解一下当地实际情况,再决定是把分公司驻地安排在哪。”
他说完,慢悠悠拿起瓷壶喝了口茶,看了看我的表情,接下去说道:“这次机会比较难得,你作为工程翻译参与,这半年你也应该了解了我们公司的一些工程项目。” 他再次停顿了下,准备等我提问,但我还在想刚交了半年房租,不晓得这次考察项目要多久,是不是该把妹妹和妈妈从那老家接过来,住一段时间,她俩总唠叨着要来看看,但我当时还没换到这一室居,本想着等过个周末回去趟,这样看来她俩可以安心在房子里住上一阵,我正在神游的时候,瞥到唐顿挑眉的提问神情,我清了清嗓子,问道:“这个调查大概多久?这一小队有几人一起去?什么时候要出发?” “一共六个人,我们组就你做代表出发,其他的人从另外两个分公司,总公司也会派人过去。调查总部计划是在一个月左右,具体也要看那当地的情况。哦,还有一队保镖和你们一起走。” “那,什么时候出发?我手里还有一两个新项目刚接手,想安排好时间。”
记忆就卡在那里了,我回想不起来后来具体说的话了,但我肯定他当时说过,让柯琪来接手我的那些项目。昨天例会的时候,我被点名表扬了下之前非洲出行的优异表现,流利的葡萄牙语甚至帮我们这一行包括保镖在内20人的队伍,避开了一次安哥拉的武装暴动。那次非洲考察和发展也因为变故就没能继续。事情都过去那么久,还被他拿出来说一遍,我就有种不好的预感,觉得唐顿在铺垫着什么下文。果不其然,画风突变,开始说我早前跟进的项目,因为我非洲出行时没有安排妥当,接下去我会被重新安排,那两个已经动工一个月的工程会转交他核心组员负责。
我顿时懵了,这一个月不眠不休,为了赶进度,柯琪这一个多月也时不时过来帮忙。现在唐顿反咬一口,竟然说我没有安排妥当,导致这工程才开工一个月。大家都看得见我的工作量,我不信核心组员的柯琪也是那么觉得。嗯,这次要再好好约聊一次,我咬了咬下嘴唇,暗自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