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吗?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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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不喜欢盆景,不喜欢自然生长的状态被人为扭曲,总觉得那些枝条会疼痛会呻吟,在那种病态里

可是朋友不由分说,将这盆送来,说是造型优美,颜色艳丽,非常值钱。于是我和这病人朝夕相伴,看它在苦痛中强打精神,将各种伤痕悄悄藏起来,只让人看花看枝条看所谓的袅娜。这种强颜欢笑的憔悴震撼了我,其实所有的生命都经历过折磨,将折磨用美体现,也许是盆景的价值。

它的根部很老了,生长的风雨磨出粗糙瘢痕,可它的树梢被嫁接了青春,嫩枝和初绽的花蕾没心没肺地笑。老枝会失落吗?在别人的青春里感觉自己的衰老,这是残忍。嫩枝会难过吗?在别人的衰老中桎梏自己的青春,这是无奈。我看着残忍和无奈紧密相连,甚至永无解脱,心里胀满些什么,终于无从说起。

  我还不老,但也不年轻,我在老根中享受自己的健康轻松,又从花枝里看到自己的清纯不再。依然不喜欢盆景,不喜欢被扭曲被强迫,可是就在这样的不喜欢里,我懂了自由自在的可贵。最终决定将它还給朋友,也许在一双欣赏的眼睛里,它的苦痛才有被补偿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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