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的冬夜,天气寒凉,身处屋内的他心里却正为那满腔的烦躁和愤懑所困。
终于,桌前的那个身影丢下笔,一声长叹流露出心中那难以自抑的汹涌波涛。
他告诉父亲,自己要出去走走。
父亲欣然应许,只淡淡的回到:“那你去吧。”
挂钟的短针指向九,桌上平摊着空白的题目和乱麻般的答案。
他在校服外披上深绿色的马甲,将钥匙揣进口袋,拉上金属制的拉链,仔细扣好手表的表带,若有所思的将手机扔到床上,便一头扎向了寒冷和黑暗。
父亲在身后问他:“你几点回来?” 他只是不悦地应到:“看吧。”
他疾步向前,他大口呼吸,仿佛这样就能使所有的不快与愤怒消弭于无形似的。
长针指向九的时候,在理工走错了路的他爬上体育馆露天看台的顶,俯瞰着沐浴在冷光下的环形操场,俯瞰着每个人那不尽相同却又千篇一律拉长成奇形怪状的影子,俯瞰着场外路灯点缀下的笔直道路,伫立良久,他转身离去。
短针指向十的时候,那个身影躺倒在花园的长椅上,此时他的脸上也没了眼镜,双眼微眯,好像已沉沉睡去的样子。良久,他默默起身,不时有稀疏的人影闯进他迷离的视野,闯过静谧中的花园。
他再度掏出钥匙时,挂钟的短针正指向十一,他微笑着擦去眼镜上的雾霭,对父亲说:“还是家里暖和。”
于是,桌前的一切照旧,仿佛两个小时从不曾流逝。
此时,墙上挂钟的短针,正指向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