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里,大师兄问:“为何执剑?”
钱玄同问鲁迅:“你钞了这些有什么用。”
有位老师说,你如果想从一个人身上问出有效信息,最好避免去用“为什
么”。
人碰到“为什么”这三个字就容易发昏。
“你为什么?”
“我没有为什么。”
“那你为什么这么做。”
“我也不知道”
这段对话也就结束了。
“为什么”这三个字有时候简直是终结对话的绝佳杀手锏。
作为感性主导的人类,在下意识中去做出某些举动的时候,他的心里也从没有过明确的答案。当有人对此提出疑问的时候,正主往往也只是一愣,然后被随之而来的各种细思考量吓的冒出了一身冷汗,更是不敢搭腔。
不管承认或者不承认,逞一时之勇而出手的时候感觉总是那么雷厉风行,畅快淋漓。但事后千万莫再推敲、扼腕。要知道,后悔药目前在地球区暂不供应。
有鉴于此,有些人便学乖了。
我不做了再后悔,我可以想想清楚再做啊!
于是我们看见很多人,每日游移不定,辗转反侧,踟蹰难行。好像这样不行,那样不行,每个选择都会面临后续的问题和麻烦。哎,哎,哎。到底应该怎么做好呢?这样选是为了什么呢?那样选又是为了什么呢?为什么呢?到底为什么呢?
这回不需要后悔药了,冰天雪地360°大跪求指明路。
到底有没有为什么呢?
问为什么,无非是为了求个明白。可是到底什么又是真明白,什么又是假明白呢?
今天的我明白,明天的我不明白,后天的我是否又能真的明白呢?
一日复一日,时光消磨,到底在做什么呢?
鲁迅的一生是不断思辨,受到刺激而被迫不断质疑,不断选择的。先遇家道中落,于是奋发图强誓学西医以抗中医。后在日本求学,因学业优秀却被同学质疑,心中感叹国道之弱,国之病非医可医。于是入了文,想要以文载道。可是,当他越入其境,心中之路却越是不明。学医治病,至少能够救上几个人。而文治国病,到底能救什么呢?
“你这样做到底为了什么呢?”
于是他沉默了,他的沉默在我看来,源于他的理想化。他希望的世界,人各有己。意味着他的世界里,没有自己意见为尊,为主的主张。他对自己是苛刻的,对同行也是严格的。他希望国人都能有自己的主心骨,不会人云亦云,能够有自己的把握去做自己的事情。这要求这个社会的人,不但受过基本的教育,还要有好学、进取、主动改善自己的境界。
想要教育出这样的国民和社会风气,到底需要如何去做呢?
在那个时代他能看见,但是他做不到,他也不知道凭借一己之力应该怎么做。他能够感受、理解、同情可是他不知道如何渡这些人。于是他只能提起了笔,写了自己的所思所想,也如他所说的做了《呐喊》的原意。
事前思前想后也好,事后会长吁短叹也罢。事情不去做,永远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凡人不能掌握天意,只能做好自己该做的,尽力而为之。有些局限是我们可以努力突破的,而另一些客观存在的局限却也要承认不是仅凭人力所能突破的。人始终寿短而不能长存,有些事要想看到真正实现的那天,除了天时地利人和还是天时地利人和,如果超越了时代那便只能寂寞自聊。
“然而几个人既然起来,你不能说决没有毁坏这铁屋的希望。”
既然看到了希望,如果不去做,它便永远只是一个虚无。
为何执起这把剑?
因为有所依仗便可前行,也不至于失了心中的方向。
路漫漫兮其修远,上下而求索,天之道也不可追,心之道或尤可得。
只是尽人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