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人但凡一提到酒字,无论男女总会突增一种奇怪的表情,这是既憎又爱、既厌恶又离不开、没它不行有它又很烦的复杂、综合、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有人说,喝酒是有遗传基因的,这话不假,但也不尽然。据说我们祖上开过酒坊,至今还留下了一个"老烧锅"的雅号,我小时候一出村,遇到那些花白胡子的老爷爷们,他们最肯刨根问底,几句话下来,便一拍大腿:"你原来是老烧锅的后代!"我听了后,心里自然美滋滋的。
听老辈人说,我爷爷弟兄五个都是大酒量,他们都拿老碗喝酒,不过我想那时农家自酿的散酒度数都很低,不象现代酿造出来的酒动辄五六十度,可惜那一套工艺却没能传下来。奇怪的是,到了我父亲这辈,据我亲眼观察,能喝酒的人很少,更别说有很能喝的了。也许基因这东西有时是隔代遗传的,到了我们这一代,"老烧锅"的子侄们人丁兴旺,已发展到二三十之多,尽管年龄差距有四十年之久,但几乎人人贪酒,人人能喝。
我如今已忘记自己从多大开始喝的酒,只记得上初中时两块五的"关中二曲",我便可一人独斟,如果喝的时间长一些,还尽不了兴。
后来,走入社会,应酬多了,烦恼也多了,酒局自然是一场接一场,因为祖上传下来的好酒量,常常使我在酒桌上纵横驰骋,如鱼得水,不但不丢人,还赢得了多少骄傲与尊重。喝酒的频次也从三天一小场、五天一大场到天天喝,甚至一天赶几个场子。
俗话说:"醉里乾坤大,壶中月长。"在酒精的刺激下,生活中的不如意,人情上的不痛快,命运上的不公道,都可以在那种陶醉的状态下得到释放,得到解脱,得到暂时的忘却。尽管酒后的各种丑态,常为亲朋们诟病,甚至传为笑谈,亦在所不惜。
再后来,步入中年,孩子大了,身体各方面也陆续出现了各种状况,曾几度下决心把酒戒掉,但总是喝醉后信誓旦旦,酒醒后又忘得干干净净,不出两天比以前更贪杯。
回想起来酒这东西,真不是他妈什么好东西,这大半生因它误了多少人生美好,又因它错过了多少世间美景。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心态越来越平和,酒便自然喝得少了。
今天,另人纠结的是,医生们对酒与健康的关系完全形成了两种对立的观点:一方说饮酒有害健康,必须滴酒不沾;另一方却说饮酒有益健康,只要适量就行。把本人都弄糊涂了,到底应该听谁的?
不过,这两个对立派还是有一个共同点的,那就是:尽量不喝或少喝点。既如此,为了自己,同时也为了关心自己的家人,就忍痛割爱吧!不是还有那句老话么:好死不如赖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