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丨望情水洒湘江
在家乡,一个长得清秀的女孩敏,在那个星期天的早晨,随手拿一支短笛,站在后山的公主坡,《梁祝》的笛声漫过了寒冬的小山和流水,飘扬在乡村的上空。这是我离家乡时听到的一次最后一首曲子。
到了第三个年头,我听我的家人说,那个叫敏的女孩,已经考上了江南的一所有名大学的音乐系,学器乐专业。我也好久没有听到她在家乡一个人在山坡上最自然,最纯真的吹奏了。在烟花三月时,我回了一次家乡,为了处理家中一些事情。在家很清闲,有时我要到离家最近的水库去,一来是为了会老友,二来是为了去钓鱼。在去的路上,不经意中与敏在路中相遇。敏已不再是那个看见人都很害羞的小女孩了,她的衣着相当时髦,已与城里同步,淡妆素面,她也不再是一个在乡下的路上走得好好急的那个小姑娘,现在她的手中牵另外一个人的一只手。那个男孩长得很高,比较消瘦,不是挺帅气的,圆脸,小眼镜,从外看是正值青春年华的白面书生型。
“欢哥哥,你回来了,去哪里玩?”小姑娘在叫我。
“去鑫山水库玩,钓鱼去,你们呢?”我说。
“我和他去外婆家。”
“这个是?”
“这是我的男朋友,叫程实华,他是江苏南通人。”
“在大学认识的?”
“是,我跟他谈了一年多了,人还不错,对我很好!”
“好呵,什么时候请我吃糖呀?”
“改天吧.”
“什么时候再到那个公主坡再吹奏一首《二泉映月》呀?”
“我不知道有没有时间,不好意思,我好像没有带笛子。”
。。。。。。
这次与她的相遇,我注意到曾经让我能听到欢快曲子的长笛真的没有揣在她的身上。
不到十分钟的对白,在我的心中眼中,敏自从上了大学以后,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女大十八变,也可能如此吧。看旁那个小男生,听他讲的普通话,真的不敢恭维。一腔浓浓的江浙音,我好难听懂他在讲什么。这次回家,收获是很多的,但那个小小的遗憾就是没有听到敏在公主坡吹笛了。
去年秋天,因为工作上的原因,我在去了一次上海。经过半个月的紧张安装和调试设备后,我和几个同事才如释重荷,相约明天一定一起看城隍庙会.来逛庙会的人真多,我们好不容易挤到了城隍庙,我正在聚精会神地看那江浙一带的社戏时,我的那两个同事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直到他们打电话告诉我他们俩去别的地方玩了才知道的。我只好等一下才回去,到时一起打的回宾馆。我看完了一个时间段的社戏,觉得有点饿了,就路过一家茶楼时,就跑进去,找个有空位的地方坐下来。刚好有个人也跑进来,看见有空位就坐下来。
“欢哥哥?!是你!什么时候跑到这里来了?快请坐。”路过的那个人对我大声说。
那个声音好熟悉!莫不是敏?!我仔细地看了一下,没有错,是那个敏。好多年没有她的消息了。不,没有想能在这个大上海能够与她碰上。他乡相遇故音,那种激动之情洋溢在我的言语表情之中。敏能够在这里与我这个童年的玩伴相遇,也是激动得有点不自在了。我们在喝茶聊天时慢慢地叙说互别后的人生经历。敏告诉我,她现在就在这个茶楼上班,不到一年的时间。主要是下午有些客人要看曲艺节目时作伴奏,有时也会独奏一些民族乐器。现在还没有到上班的时间,现在过来准备节目的。我问她结婚没有?是不是已经嫁到江苏了?问到这个问题时,敏的表情五味陈杂,但她还是淡淡地告诉我,原来到过家乡的那个男孩,毕业后不久就与当地一个小老板的女儿结婚了。那个时候她差一点气疯了,一度曾想不开,后来慢慢地才适应过来。于是她就离开了南通,来到了上海。本来想在上海找一个学校当老师,但是等好久也没有找到,后来就找到现在这份工作。经历了情变和工作的磨炼之后,敏一个人在上海独闯,过一个人的日子。细看敏,衣着淡蓝套裙,特意戴一顶蓝色帽,淡妆,随身一个背包,一个上班族的打扮,言行举止,变得成熟和稳重了。
“我记得你在家时好喜欢吹笛子,那时我好喜欢听。不知道你现在还吹那个不?”我在不经意中说了一句回到过去的话。
“那好,欢哥哥,为庆祝我们在上海的见面,我就现在吹一首给你听”敏大大方方地从背包中拿出一支长长的笛子,放在嘴边上。一首悠扬的《浏阳河》开始这个普通的席位奏响,没有伴唱,没有音响,清脆自然地一个人的吹奏。
这久违的笛音,虽然现在是身处在这个喧哗的大都市,但它没有浮躁的感觉,就如一泉山溪的清流,慢慢地飘过这个城市的上空。这个穿过上海,穿过江南的清奏的笛声,恐怕是我这一辈子也难以忘记的音乐。
人还在,笛音依旧。
那份浓浓的乡情也依然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