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县城去老家一百三十公里,坐班车三个多钟头就到。
海拔一千八九百米的黄土高原,适宜种五谷杂粮。庄稼丰收一年可收入三年的口粮,可是十年九旱,庄稼常因干旱缺雨而歉收或绝收。
土地承包责任制落实后,强壮劳力务农兼打工,生活才逐渐好转。如今缺粮断炊的农户基本没有了,但贫富悬殊的现实日益增大。
近些年国家扶贫的政策帮扶了许多贫寒之家,同时使富裕的村民更加富足。
正月初五乘顺车到老家其实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去老家的原因,就是看望一下亲朋故友。
在国家部门单位打工的初六都得到岗位上;上学的学生和给学生做饭的家属初十左右必须到镇上或县城;给私人打工的基本十五之前离开家。
因此初五到老家可以和他们面对面的聊天,过了十五就只能在电话上互通信息了。
如今健在的父辈只有一个姑父和姑母,其余的如像叔父叔母、姑父姑母均已去世。
亲堂兄弟中最高龄的两个堂兄一个八十四岁,一个七十六岁。
八十四岁的堂兄家住另外一个村子,身体没有大病,只是晚年双目失明。
七十六岁的堂兄在计划经济的年代里在全公社都算得上富户。如今生活水平在村子里处于中等。七十岁左右高血压等老年病缠身,去年又患轻度中风,一支胳膊和一条腿不灵活。聊起来常抱怨家里人不会过光阴,自己并且很害怕死。
总的情况是亲房们生活都富足,家家清堂瓦舍。年货置办得相当丰盛。每到一家,大鱼大肉,高档的烟酒。
上世纪六十年代和七十年代的二十年中,父辈们由于生活的窘迫和政治运动的洗脑,相互之间积怨很深。
改革开放的政策落实后,父辈们逐渐进入老龄,失去相互敌对的精力和能力。同时由于生活条件和环境的改善,加之忙于自己的责任田,矛盾无形中减少。后来一个个先后离世,儿女们多数的不继承和发展父辈们的思想与行为,家族便走向和谐团结的路。
我们这一辈心理上的竞争与行动上的攀比还是存在的。比如争取把儿女供给成大学生而当公务员升官,或者当老板,全家的衣食住行力超亲房和邻居,把钱和粮尽量往多攒等等。
应该看望的朋友是有的但不多。
十八九岁出门搞副业直至后来的打工,地点都不在自己生活的村子,所接触的人全是另外地方的人。不管是互助协作还是争名夺利均牵扯不上自己村子里的人和事,所以在村子里的人际关系就很平常和平淡,利害关系相对就很少。
和非亲非故的人建立特殊亲密的感情,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共同患难而相互依赖的前提。这样的朋友我是没有的。
我的朋友充其量只是相互没有利害冲突,聊天投缘的人。
没有利害冲突,没有思想隔阂,正常的聊天能聊得来的人很奇缺,有这样的朋友我认为相当珍贵!
老家的村子里和邻村这样的朋友倒是有几个,到老家便登门。
初五到十五一晃十天。
十五村子里该出门的人已走得差不多了。我也得返家,朋友就驱车送我到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