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第二次读钱老先生的《围城》。第一次是在初中的时候。到现在我还记得班主任没收我上课看的那本《围城》时说的话:“这我到大学的时候才看得玩意儿,你现在看得懂?!”心中虽不服气,但实话说我那时候的确看不懂。但不论从装逼角度来看,还是从打发上课时间的作用上来说,那时候我还是看得挺欢的。虽然,我并不关注书中角色的点点姿态,也困惑于钱老文仄的前次和粘连的语句,但至少我和别人提起还是知道些“酥小姐糖小姐”的。
近来入冬,我偶尔于午后阳光中翻阅旧书。又开始读起了《围城》。年岁一到,果然所见不同。
钱老就像在用工笔的手法化连环画一样。大体看上去,结构紧凑,剧情跳跃,对白短小,如同四格漫画,端的是一副反讽模样。可真细读两段,就会发现字里行间信息量巨大,那些心理,那些作态,细致到一微一毫,而且个个入木三分,栩栩如生。本来写意的潦草漫画,却用端工的笔法描摹,这本应矛盾的写法到了钱老手里却极具特色。使作品在调侃的轻松气氛下同时处处流露出使读者自省的严肃。
这种文章如同那使人上瘾的钝痛。单句读起来费劲得很,可没读出两三句让人便拍案叫绝,忍不住再费劲地读下去。当年我不是留学生,如今我漂泊异国他乡。再看方鸿渐与方父谈及博士学位一段,竟与我和父亲的谈话如出一辙。
书未读过半,已然让我冷汗不断。想来待得我读完全书之时,那会是怎样的一种“痛的领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