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隆隆作响的行李箱,压着整个夏季的溽热与不安,我又回到了老屋,正值一场雨至。胸中闷闷,不知向谁倾诉。
夏天的冷,暴雨里细柔的风,空气里潮潮的味道,这里的气息熟悉又陌生。老屋的一间漏着雨,整晚整晚咕噜咕噜的流涌了这栋屋的血管。用钥匙开了门,摸着锁的时候还是不禁皱了眉,不知是几年还是几十年的旧锁了,可我却丢了那把陪伴我多年的钥匙,新配的钥匙明晃晃的,带着锋利的棱角,全然没有旧钥匙低眉顺眼的模样,愣神的瞬间,一阵急雨猝不及防的钻入脖颈,催着我涌入老屋的气息中。
日出从嘉光到跃升,只需五分钟,夕阳从衔山到没落,只需三分钟。擦着头发的功夫,天色已然暗了下来,而屋外的路灯把他的光笼向老屋,风携着雨连同小巷各家的饭香,一同敲打着老屋的门,敲打着我的味蕾,我的肠胃,为了静心,我跟父母打过招呼,独自来到这老屋,看样子,晚饭还要向从前在老屋时那样自己解决。在超市买了挂面,找了找老屋的厨房,还好母亲也不时在老屋住几天,除了些简单耐存的蔬菜,其他所需几乎都有。
撑一把伞,前往超市的路上,地道的乡邻虽也是脚步匆匆,可见我时都问一句,慧慧回来了啊,吃饭没?似是一别好久的光景,也确实好久不见了,越长大,越是离简单的快乐越远,回了家,给自己一碗打卤面,倒一碟小菜,搬一把木椅坐在门口,哧溜哧溜吃的心满意足。多久没有自己做一碗面了呢?
夜里,一个人辗转难眠。想着各种琐事。索性坐了起来,找来一个台灯。轻轻拭去上面的浮尘。啪的一声,暖黄色的光瞬间点亮了所有的回忆。这是几年前的老式台灯了。不能储蓄电只能拖着一根长长的线。当初在商场里见到他时,还是许多年前的样子,心心念念的买回家,骄傲的炫耀过好多次。似乎所有的阅读经历,都在这暖黄色里,都在这老屋里了。如今,灯具换了一批又一批,甚至我也搬去了新房子。但是,却在没有在深夜里,伴着风读一读美好的文字。焦灼的成长,大千世界让人容易迷失。如今,再回老屋,没想到台灯还是原来的样子,随手打开曾经读过的书,不知在什么时候已安然睡去。
如果我是风,我将在这里停下,耕耘满天的李明,如果我是雨,我将在这里挥洒,渗透每一条街道。用笔在纸上写摘抄或是写下喜欢的话,是最惬意不过的事,在老屋,无数的夜里,我写自己,老屋陪伴着我,安放我的情绪,以沉默,以他令人安心的气息。
人间万物消磐尽,唯有清香似归时。走的时候,庭院里的栀子开了,浓郁的香气,从山中植来的野百合,也是一副滴绿的样子,爬山虎又满了一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