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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停在一个老旧小区门口，小旻挪着厚重的身体下了车。
太冷了，最近老是加班加班，公司的宵夜让她吃得又胖了几斤。
今天还算是下班比较早的了。小区里住的老年人偏多，这个点已经没人在外边晃悠了，小旻跨进推开虚掩的小铁门，跟门卫的老张打了个招呼，缩着手快步往最里面那一栋走去。
路灯象征性的亮了两盏，远远不够照亮黑暗的地面。
得小心点。小旻哆嗦着打开了手机的电筒，这才安心往前走。
前两天她就在这附近摔了个狗吃屎。每天早出晚归的，她也没功夫观察周围，直到摔到地上手蹭进了刚抹平的水泥里，才勉强看到这儿用塑料绳围了一个小圈儿。她本来有点胖，冬天一穿得厚就显得很壮实，那天她就像个被粘鼠板粘到的耗子一样，爬了很久都没爬起来。
倒也幸好是冬天，身上没摔着，就手上剌了挺大一块皮，到今天稍微结了痂才没那么痛了。
还没走到楼道口，电筒就熄灭了，小旻愣了下才发现是领导的视频电话打来了。
“哎——小旻啊，辛苦你了”她赶忙接通，对面是难掩疲惫的中年女声，“刚对面又有新要求了，咱这个还得多改改，你明天早点来吧，争取中午前把这个搞定，行不？”
“啊……好的好的。”她也没有其他选择余地。也许是大家都加班加累了，本来的绕圈子客套也省了许多，几句就结束了通话。
她看着黑洞洞的楼梯，突然就不想上楼了，腿像泄了劲儿似的软坐在了台阶上。
说实话，她现在累得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南方的冬天阴冷又潮湿，本来缩在口袋里的手就因为拿出来的这会儿功夫，已经像冰棍儿一样了。
但她还是不想动，现在的她就想安静地呆会儿。
背后的楼道灯突然闪了起来，像是电压不稳一般，忽明忽暗。这比纯粹的黑暗还让人不安，小旻站起身，搂了搂身前的背包，几步跨上了楼。
一楼。
二楼。
正当她准备踏上三楼时，202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小旻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仔细一看才发现是经常帮忙的李阿婆。
阿婆眼睛不太好，耳朵却灵得很，睡眠少还经常醒。她定定地站在门口，似乎确定了站在面前的人，这才开口：“是小旻哇？”
边说着边伸手把她往屋里拉：“上次你帮我寄的东西，那边好像收到了，这次还要麻烦你再帮帮忙呀。”
小旻无奈地跟着阿婆进屋，顺手带上门。关门的时候正好听到有重重的脚步声从楼上下来。
李阿婆其实跟她非亲非故，偶然一次帮她搬了个东西之后，阿婆就对她亲切起来。小旻比起同龄人，更喜欢跟阿婆这样年纪的人来往，能让她想起小时候跟外公外婆一起的好日子。
在听了一耳朵唠叨又收获了一箱子回礼之后，小旻给阿婆关好门，走上了楼。掏钥匙的时候，借着昏暗的感应灯，她发现了自家门前有一堆烟灰。
“谁啊这么不讲——”小小声嘟囔了一句，小旻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苍白地加快了开锁的速度，重重地关上了门。
302门口的烟灰被带得飞扬起来，缠绕着又落下，盖上了旁边的黑色鞋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