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见江澄沉默,才软下声音唤:“江澄。”
“行了 魏无羡,”江澄不耐的打断魏无羡的话,怒道:“若是我真的醒了,看我不把你的腿打折。”
“你答应了,江澄!”魏无羡此时丝毫不在乎江澄语气里的恶劣,大喜道。
“滚滚滚……”江澄没好气道,却是在看到魏无羡盛满欣喜的眸子时,眼神黯了下,没再说话。
魏无羡可不知道江澄在想些什么,他现在高兴极了,他一高兴,就忍不住逗江澄,凑到江澄面前道:“你忘了,你可打不过我。”转而又正色道:“不过等你醒了,你要打的话,我绝不还手。”
“切……谁稀罕你的不还手。”江澄嗤笑道。
“不稀罕就不稀罕吧!”魏无羡笑道,转而又变得小心翼翼道:“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听到此言,江澄嘴角的笑慢慢凝固了,转瞬又勾了起来,不屑道:“开始就开始,我还能怕你把我弄得魂飞魄散不成?”
“不会,不会,”魏无羡忙不迭的应下,走至床边,扯下了一块紫色的帷幕。
江澄本想阻止,但奈何有心无力,最后只得气愤道:“魏无羡,这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的,你……”
魏无羡瞧见江澄生气的样子,第一次觉得,有人这么跟他生气也是好的,一边走至桌前,将茶水往那紫色帷幕上倒,一边安慰道:“好了,江澄,别气了,等以后,你师兄我再带你去买,不成吗?”
以后……江澄觉得有些好笑,却没反驳,只是沉默的看着,魏无羡快速的将冰棺上的血擦掉,然后扯掉手臂上的布条,有鲜血涌了出来。
一品灵器造成的伤,不治疗怎么可能会好,刚有布条挡着,江澄没看清,此时见了,竟是直接骂道:“魏无羡,你脑子被狗吃了,你那随便刺的伤,你也敢懈怠,”说完,顿了顿,才又道:“你要是晕了,我就魂飞魄散了,赶紧滚,把你那糟心的衣服换了,往你伤口上撒点砒霜。”
“口是心非,明明心里担心,还说这话”魏无羡内心暗忖,这话他是不敢说出来的,说出来怕是会死人,也只敢想想,暗道自家孩子太傲娇。
见江澄实在是眉毛都皱一块了,难掩担心神色,才道:“放心吧,你肉体与灵魂融合需一些时日,那时,我再疗伤也不迟。”
说完,魏无羡提手就在冰棺上画符,虽说这次和上次一样,仍是让鲜血涂满了整了棺面,但明显看得出,这个符比前次的鬼令符复杂了许多。
时间一点点流逝,红光越发显眼,直到整个冰棺都由内而外发红光的时候,魏无羡才停了手,将布条重新缠了上去,对江澄招了招手,笑着道:“江澄,来一下。”
江澄闻言,看了眼魏无羡的笑容,有种不祥的预感,但还是走了过去,“干……”
一个字还没说完,就被魏无羡临头捶下,生生将灵魂捶入体内。
再次沉睡前,江澄只看到魏无羡的笑,听的一句:“师妹,对不起了。”
“魏无羡,你大爷的……”听得江澄最后留下的一句话,魏无羡笑了,转而脸色更为苍白,“砰”的一声跌坐在地上,对着门外喊道:“江忆,进来。”
早已守在房门前的江忆听到这一声呼唤,忙打开房门,看到屋内景象时,却是一惊,那冰棺早已凝成一个红色的光团,而魏无羡跌坐在冰棺前,苍白的脸色映着身上和身后的血红更显得诡异万分。
“魏先生,可有什么吩咐的,”江忆客气又带有一丝敬意道。
魏无羡笑了笑,想着这人可真是……他是把能帮江澄的都当做恩人了吗。
这般想着,道:“我需在这守着江澄,你便去给我拿一件衣服吧,就在这个房间隔壁,应该还在,”魏无羡想了想,想起方才江澄骂他的话,又道:“拿点伤药来吧,还需要一盆水,一个毛巾。”
江忆此时已然没了怨气,看得出魏无羡和他家宗主是真的感情好,便对魏无羡平白生了几分亲近感,拱手道:“魏先生稍后片刻。”
等到再次有人敲门时 魏无羡本想去开门,却发觉门外那人身形并不是江忆,目光瞬间变得警觉,这个时候江澄可不能再出什么乱子,招来随便,走至门前,低声问道:“谁?”
有人回道:“是宗主唤我拿给您的一些东西,宗主交代放至门口即可,弟子告退。”
听那脚步声已走远,过一会儿,魏无羡才打开房门,只见门口果真摆了他所需要的东西,而周围再无旁人,才放心的讲托盘端了进来,还想着发生了什么事令江忆走的如此之急。
待得自己一切都收拾妥当了,魏无羡坐到冰棺前,等江澄醒来,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是当年自己穿的那几件,多年未损,应该是江澄有留意保存过吧!
魏无羡突兀的笑了,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直以来能活的潇洒自在,做了很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后还能活着,永远不必担心天下无归处,却在得知江澄死了后,有被世界抛弃的感觉。
原来,在他心里 莲花坞永远是他的家,有一个人永远在莲花坞等他回家。
闹够了,玩够了,就回家吧!魏无羡想着,他其实不想做游侠了,将来就帮江澄治理莲花坞,和江澄一起养外甥,江澄不是喜欢喝荷风酒吗?闲来无事时,他再酿荷风酒给他喝,他当年埋在江澄房前树下的几坛,应该已经没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