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随记

今天是母亲节,差点忘记了。刚刚在写作群里看到优秀的书友,写了赞颂母亲的文章才惊觉,又一个母亲节到了。

欣慰的是本来我们今天也是要回娘家,去陪伴母亲的。即使我忘记了今天是母亲节,那只是少了句“母亲节快乐”的问候,而不会错过母亲节这天对她的陪伴。

每个周末拿出一天回家陪伴父母,我结婚二十五年里,坚持了20年。

那前面的婚后五年,我几乎是住在娘家的。跟结婚前唯一的区别是,带回来一个娃,每天累着父母,带回来一个男人,经常惹父母生气。

后来父母帮我带大了我的孩子,我带着长大的娃和一周回来一次的娃他爸,彻底脱离出娘家,回到自己的小家。

从那以后,每个周末回娘家,看望父母,成了我们周末的第一要事。

有了双休后,我们第一天回娘家,第二天回婆家,双方各陪伴一天,这种习惯从未改变。

六年前,婆婆因为其外甥闺女搬走后,家中寂寞,借口自己老了,做不了饭,需要儿子照料。跟她那不同意搬来我家的闺女闹掰,打闹的好久不说话,(她闺女在婚后一直掌控父母的工资,怕失去掌控权),哭闹着要搬来我家养老。

虽然我更不喜欢他们还没老的情况下,就来跟我们一起去住,但我是外人,没有发言权。我先生对他母亲言听计从,不能不搬。

他们住进来后,从此倒也省了我们周末两家跑。周末我们只需要回我娘家住一天就好,还可以带着我父母,来个短途两三天自驾游。

他父母喜欢每天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吃零食,基本上不动,叫他们去院子里晒晒太阳,都不愿意。

多年前,我们刚买车那会儿,周末带着他父母出去玩,差点被累死。公婆俩人,自己不太会走,又不肯坐轮椅,挑事太多,越是游客多时,越故意在众人面前给我和先生难堪,弄得我们又累又不得好,留下心理阴影的我们,再也不敢提议带她们出去玩。

去年之前,我父母都在,以前过完母亲节,还有父亲节。前年的7月初9日,我父亲去世,我每年只有母亲节了。

母亲一辈子,犹如过山车,高低起伏变化太大。

她出生在革命家庭,父亲因为地下党工作,整天在日本鬼子的眼皮底下,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没有时间生孩子、过生活,在去世前就生了我母亲一个。那一年,我母亲7岁。

母亲儿时受过6年的小学教育,能歌善舞、能写善画,人美心善,在她14岁时,随着她的母亲去世,结束了她幸福的童年。姥姥的去世,同时也带走了母亲一生的幸运。

母亲生命里的真正厄运,就是在嫁给了姨表兄妹的父亲之后。

母亲的母亲有多善良,她的二姨即是她婆婆就有多恶毒。

让人惊讶的是,一家人亲姐妹三人,出生在同样的家庭里,人品、习性和三观会出现如此大的差别。

母亲和父亲的人生,悉数毁在了我奶奶身上。

在去年没有学着写作之前,我是写不出“我奶奶”这个词的,因为从心里抗拒“奶奶”这个人物设定,尤其是用到“我的”身上。看我一年前写到奶奶时,用的是父亲的母亲这个称呼。

虽然她已经离开这个世界十几年了,但是她在我儿时的记忆里,对我们家造成的伤害,深入太平洋,印象太深刻了,愈合不了的伤口,只有深埋,用时间去填充那道溃烂的深沟。

母亲因为她婆婆,饱受了父亲四五十年的家暴,父亲去世前一个月,还把母亲打骂了一顿。

只是父亲老了,母亲现在学会了抵挡和反抗,把他手里的拐杖和他随手捞起来的马扎夺了下来,没有像以前那样,被打得浑身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

即使这样,父亲也溜溜地骂了她半天。母亲关上门,他就击打门。打你得受着,骂你得听着,这是父亲家暴母亲时的准则。

可是他比母亲大七岁,已经87岁的他,真的无力像年轻时那样的力猛无比了。母亲的反抗,让他地攻击失去了很大威力。虽然母亲的反抗也仅限于躲避。

善良正直的母亲,也没有因为他老了而报复他,即使被打被骂,也是几十年如一日,一日三餐,按时高质量的保障他的生活起居。

母亲面对恶口骂他一辈子的人,自己没学会骂人,没学会一句恶言粗语。

记得母亲骂我们最狠的一句话,是十年前,她骂二姐,你们都是魔鬼。

而这个词深深伤害了我,为此我翻找她好几次,她为此很后悔自己的当时口不择言。

现在想来,是不是母亲待我们太好了,对我们说不得重话,我听到这词,就受不了呢?

母亲一生洁身自好。唯一的缺点就是有时候爱计较那点东西,不浪费食物,只限于对她自己,那是贫困时代、家境困难留下的印记,跟母亲的本性无关。若有人需要帮忙,母亲从来不吝啬,有十分力气,绝不会保留一分。

母亲在父亲走后,才真正得到了解放。但是她的爱叨叨,越发严重了。她那受伤害几十年的心灵,需要修补,她隐忍一辈子的心绪需要有个出口宣泄。

去年我自己体会到,写作对心灵的治愈力之后,就开始鼓动母亲写回忆录。

没想到,母亲非常积极,已经写完了她的前半生,写满了10几个笔记本,应该比我的一年写得50万字还多的样子。

每个周末回家,她都会兴高采烈地告诉我,她的写作进度,拿给我看她的笔记本,跟我交流自己这个周的心得。

看着母亲越来越红润的面庞,和放松舒展的笑容,我心里非常高兴和充满感恩。

感恩父亲最后的慈善(临终前跟母亲道歉、忏悔),感恩母亲的善良、坚韧和乐观向上,更感恩上苍给予我们一个平凡而伟大的好母亲。

母亲节快乐,祝愿自己的母亲和天下的母亲都能够善良、勇敢、仁爱、快乐,向上、苦尽甘来和被善良对待。

(写完这个随记,此刻正好上午10点,我们要出门,回娘家去陪母亲过节了)

(补记:前天5.6日,终于下定决心,报了齐帆齐老师的年度写作营。因为身体原因,犹豫了几个月,原计划明年再去跟着学习,实在不想错过今年的课程。

尤其最近读了《曾国藩的正面与侧面》,曾国藩的身体状况比我还差,坚持一生读书写作提升自己,我要学习他的精神。

思虑再三,还是选择逼自己一把,报了年度营。本应昨天就开始记录打卡,可是对昨天的那篇不成熟随记不满意,遂设置成私密,等以后考虑成熟,修改补充再发布。那在老师的写作营,就从母亲节开始计数吧。)

齐帆齐微课:第一篇,22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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