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应该是清明、爽朗的生命
却
因为生活中所有琐碎的无知而改变了面貌
我们把生命交给了生活
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对
只是偶尔
我们想要把生命还给自己
喜悦、无碍、自在
就像当初上天
把生命的资本交给我们时一样。
万人奔去成空巷,孤留一人独自悲。
还没有放假之前我就想,这该是怎样的一个寒假啊。给家里打电话,家里说挺冷的,我想在遥远的大西北,一句挺冷的,该是如何的冰天雪地与凛寒刺骨。其实,打电话真正的原因,就是想听听爷爷的口气,从他的口气中,我可以推断出他近来的身体状况。
知道爷爷住院,还是放假的一个月前,电话是爷爷接的,说是胃里难受的厉害,亲戚都说去医院看看,实在拗不过了才过去的,我问大夫是怎么说的,大夫说是糜烂性胃炎,说肝也有问题。
听到这里,思绪一下扯到了暑假,那时候爷爷就说胃脘部憋胀痞满,食欲不佳,烧心,我试着开了半夏泻心汤,然后就回学校了,爷爷说有效果,可是等第二次药喝完,爷爷说效果不明显了。后来啊,听说姑姑带他去地区医院检查了,只是糜烂性胃炎,我也没在意,认为没有什么,胃炎只要饮食规律,再加上药物,好起来是没有问题的。
给你打电话,你一直说还好还好,其实有时候我真不知道你嘴里的的还好,对应到身体该是如何的。却在最近的一次通话中,姑姑告诉我说是肝癌,还是晚期。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是“完了”。后来,姑姑说医生让出院,回家养着。其实对于学医的我来说,我知道医生所说的回家意味着什么,我也知道,时日不多了。
再后来的后来,考完试匆匆忙忙回家,每次放假都这样,在学校一刻也停不了,总是急忙回家,以往的心情该是如何如何的兴奋,而这次,则是如何如何的急切焦虑。
依旧记得最后一次给爷爷打电话,爷爷问我几号到家,那时候爷爷还可以说话的,可是等我到家的那天晚上,爷爷已经不能说话了,眼睛都不想睁开,拉起爷爷的手,消瘦的太厉害了,全身已经泛黄,就连头皮也已经黄了。腹部肿胀,全身浮肿。
曾经,就在不远的几个月前,爷爷还送我去坐车,他还那么健康,感觉全身有使不完的劲,可是这会儿,他连看我一眼的力气都没有,这是何等悲哀的事。
接下来的几天,我哪儿也没有去,我知道爷爷的时日真的没有几天了,我要好好陪陪他。我要给他信心,我要给他喂水,我要给他翻身,我要给他剃须,我要给他洗脸,我要给他接尿。来看爷爷的人总是很多,进进出出的,毕竟他是村里威信很高的人,他还年轻,刚刚60岁。在农村,一位60岁的老人的去世还是令人惋惜的。
我记得那几天天气真的特别冷,我几近冻疯,我想,这边的天气越是恶劣,到了那边,天气就会越好的。最后的时刻,爷爷的眼神失散,知觉渐无,最不想的日子,在慢慢逼近,我知道,爷爷快要离开我了。1月23号早上,给爷爷剃了胡子,换上新衣服,在我出去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爷爷已经走了,是啊,他走的很安详,很干脆,一如他平日的作风。大家都说,爷爷那是憋着最后的一点劲在等我回家。
望着西北的天空,我在他的灵匛前祭奠他,摆放的遗照,还是他的特别熟悉的面带微笑的那张,只是,躺着的他,早已经不会看看这个可爱的世界了。
他是多么受人爱戴的一个人,心肠好,做人做事又公正,爱老人,爱小孩,勤劳质朴,勤俭持家一辈子,却没有在这个本该享受的世界上好好享受生活,今天是他老人家的五七,我向天堂祭奠他,愿他在另一个世界,没有饥饿,没有贫困,没有生气,没有寒冷,有温暖的大集体,有可口的饭菜,有够花的钱,有舒畅的心情,我愿把所有好的祝福都寄往天堂,虔诚的祝福他,愿他安康。
我爱你,我一生尊敬的爷爷。
2016.2.27
安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