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一期《读书》(2021年8月号)上,有一篇介绍当代欧美对民粹主义如何争取利用的文字。大致意思是说,传统意义上的左翼、右翼已经发生了变化,由于资本主义发展中出现的各种问题,社会矛盾越来越激化,社会变革正在发生。作为民众主体意识的民粹主义占据了主要舆论阵地。如何争取到民粹主义者的支持,成了各方政治团体上位的主要问题。
目前反而是右翼占了上风,他们在争取民粹主义群体的工作中占了优势,值得左翼反省。同时指出,有些欧美国家的左翼已经有所行动并且取得了胜利。
不管左中右哪个利益集团取得社会的控制权,都是社会发展过程中不得不进行的选择。尽管一百多年前无政府主义喧闹一时,可是现实社会中真正的无政府主义是不可能落实到任何一个国家或者地区管理上的。
社会不公平的存在,是产生一切社会矛盾的根本原因。但是也恰恰是不公平的存在,促成了科学技术不断突破,社会不断发展。这个不公平,会伴随人类社会发展的全过程。当不公平的程度严重到绝大多数人都无法忍受的时候,激烈的社会变革就会发生,在一定程度上缓解社会不公平,然后相对稳定一段时间。然后不公平在稳定中缓慢增加,又逐渐加剧到(新的)大多数人无法忍受的程度,于是社会循环反复无穷已。
可以说,今日之前的社会历程,大致就是这么一个不断重复的过程。但是以后的社会变革,却极有可能没办法再遵循上述规律。
主要原因,或者说根本原因,要拜科技进步所赐。比如以前刘邦在押送士兵去服劳役的路上,因为天气不好耽误了行程,按照当时秦国法律就要杀头,于是干脆就不去了,直接逃入深山老林,待机而动。这样的情况,以后再也不可能出现。道理很简单,现有的科技水平,足以监控到任何一个人的异常行为,这就给统治阶层留出了足够的反应时间。甚至根本等不到异动出现,仅仅对前兆的侦测,就要全能把异动扼杀在萌芽状态。
可以说,以前导致社会激烈变革的社会环境仍然有可能出现,但是完成激烈变革的手段不灵了。这也是现在的所谓左翼右翼都在努力争取民粹主义者支持的原因。社会不公平依然会不断加剧——当然占有优势的统治阶层会做出一定程度的调整,人心思变的趋势依然存在,但是传统的暴力革命,却一去不复返了。要改变不公平的社会现状,只能通过相对柔和的手段,通过与统治阶层在议会、上下院这样的政治阵地进行争夺,才有可能达成目的。
这应该就是那位作者写作的初衷吧。作者就是想通过分析社会现状,指出民粹主义是目前获取民众支持的不二法门,那么作为代表社会前进力量的左翼,如何才能够从右翼手里夺回民粹力量,如何占领政治舞台,提出了很有借鉴意义的指导纲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