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学到一个词“六亲缘浅”,回顾我的家庭环境,生身出处不得不接受这个令人咋舌的事实,纵使我自尊心再强都无法否认悲哀的现实。
这篇gzh以及有很多篇文字讲述心路历程、创伤,但我没讲过原生家庭的样子,我总觉得在我已经堆砌了20万+字的个人经历里写清楚就够了,但它由于我的懒惰一直没能封笔,就像一块儿小石子一直在心里晃动着。我也不想在其他地方揭伤疤,其实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跟很多苦命人比我面临的只是养育掠夺和贫穷,倒也没什么特别离奇的故事,只是我的自尊心太强不愿张口吧也或许我脆弱的部分还无法接纳,不想暴露被人看低,苦难也没有可比性,我一个人被两个动物结合产出然后自生自灭的存活也的确不容易。
回顾我的家庭,母亲是从湖南被骗到天津的,她的来历奶奶提过,老人讲故事夸大其词不稀奇所以版本很多,细节无从考究;我的父亲是农村的老实人,甚至很多人都说他傻有时候脾气大,村里人常称之为“耍混蛋”,我从很小就一直错误的认为父亲实诚总被妈妈欺负,我们家总被人嫌弃他们都欺负老实人。
父亲40岁才有我,据奶奶说是因为娶不上媳妇没人看得上他,恰好碰见骗我母亲来的“贩子”,一开始因为长相又黑长得太丑说不要她,说她浑身是伤...后来父亲又开口要了她,以当时一千多人民币价格把她领回家,并且还借了三千多去湖南拜访,这就是我的父母。
我不想叫他们“爸爸妈妈”,他们不配,而这一句不配是我工作多年后品尝多是无奈和一个人的心酸才逐渐打破儒家教化转换的...
从我记事起母亲每天都咬牙切齿地对待父亲,真正的那种牙齿咬的吱吱响眼睛瞪着,嘴巴努着比横眉冷对还有过之无不及,那种嫌恶深入她的骨髓,而父亲就讨好卖乖尬笑不敢抬头,小心翼翼地吃东西趔趄的样子。记得六七岁前我还跟母亲没决裂的时候,她把我吐出的咬不烂的肉夹给父亲吃,父亲虽然是农村人但他又洁癖,自从跟母亲生活已经被迫改善很多了,奶奶说他从小就爱干净,确实皮肤也白,所以哪怕是我嘴里吐出来的他也不想吃,当时我也觉得莫名其妙为什么非要让他吃,但因为心智不全我还感受不到恶心,只知道她又在欺负他。父亲眉头缩起漫不经心地假装吃,母亲就盯着他嚼。论长相父亲白净眼睛大,母亲奇丑无比,性格泼辣经常斗狠但即使这样她也瞧不起我父亲,越卑微越厌恶,这就是人性吧。
他们更动物化的事情是没有背着我分房,偶尔干什么出动静也从来不避讳我多大,甚至母亲半夜被搞醒还撅着屁股对着父亲的大脸骂,让他擦干净,母亲嫌弃他,每次这种事情都会咬牙切齿,父亲依然死皮赖脸堆笑,他越卑微她越嫌恶...八九岁吧,我也不知道怎么鬼使神差的自己就跑到东屋单独睡了。他们的作为小时候没觉得恶心,但长大了这些场景后劲太大一度是阴影,他们这种行为其实身边很多小朋友模仿,这些农村家长没文化没有任何高级动物思维,小时候的我们不懂,只知道玩过家家的时候要躺下来到拥抱这个环节就忸怩很久然后不了了之。直到大概工作后,刷到网络上一些网友分享不小心撞破父母在一起的场景,有些隐晦有些直白,这件事大家都差不多以调侃的方式说出来我也就释怀多了。
很小的时候还跟着母亲,她跟父亲吵架流泪我心也会晃动跟着流泪,一点点长大母亲的嚣张跋扈让我和她渐行渐远,也跟奶奶及当下周围环境有关吧,子女都需要给父母一些钱或粮食,街坊坐在墙根聊天都是聊谁家收了多少粮食给父母多少袋。那个时候普遍经济有限给钱的少,所以我耳濡目染这些正统的孝顺理念,温良恭俭让要懂事要守规矩...而我父亲这边因为母亲的蛮横经常跟奶奶起冲突,不是粮食就是其他,我也跟其他人一样觉得母亲“混蛋”。她好吃懒做乱花钱,各种鞋子花生米香肠藏起来,串街招摇搭讪村上异性,到处偷窃还教我偷东西...我经常挨饿受冻,随着懂事与她关系越来越差,8岁后就没喊过妈了,因为母亲的糟糕衬托了父亲的“好”,一度我把父亲对我养育的不作为当成一种应该和正确,但事实是父亲对我也并没有尽到养育义务。
一直以来都觉得我跟父亲是苦命的,他每天出去放羊也不容易,父亲从小吃过很多苦不容易,生产队吃糠咽菜、差点淹死...奶奶的说教下加深他老实人的形象,我吃不上饭父亲也吃不上,他就跑去奶奶屋蹭饭,我从小自尊心强看不惯奶奶白眼,更不懂人性和人间疾苦经常饿很多天,饿得前胸贴后背跟父亲嘟囔饿他充耳不闻愣在那,忍不了了也只能硬着头皮去蹭,从没想过父亲应该对我负责给我做饭关注我的身体健康。因为疏于照顾我经常头疼脑热,肺炎犯过无数次,中药、输液是家常便饭,挤出钱来看病时不时赊账,会在我用凉水洗脚时父亲大骂我嫌看病钱花的不够多...可是家里没有热水、为什么父亲不照顾年幼的女儿让她自己找盆找水呢?没想过她为什么总生病吗?谁教过她刮风要带帽子又有谁在天冷的时候给她买厚衣服...那时候太小,在这种混乱环境下生长起来的我一度压抑自己,要懂事要正直要老实要让大人们夸赞,现在看来真是知识匮乏泯灭人性的教化,连我身边那几个疯子大人都没做到!更不知道他们这种高标准是没有上限的,他们没有血肉没有心的,我做父母的父母做再好都不够!
小学记得母亲骑三轮送我到学校门口,因为没带红领巾被拦在校外,她掐腰对我破口大骂:“你个小逼”...小小心灵被无情碾碎,我不想让其他同学看到我有这样的母亲,唾沫横飞的样子使我无地自容,可上天听不到我强烈的呼喊,我只听得见自尊掉地上碎裂的声音低着头不敢看走来的同学。
中学离家远一些需要骑自行车30分钟路程到学校,初一还会饿肚子初二学校搬迁,路过大姑家就经常在她那边吃午饭,高中后住校一周或一个月回家一次,那是我人生的转折点,也是我最难的阶段。母亲跟我早已决裂她干什么我不清楚也不关心,父亲经常在外打工赚回微薄收入,每次我回到那个几近坍塌的房子,房顶长满草也不见那个女人出现,她开始夜不归宿了...满目狼藉一片心事抵住胸口,饿着肚子回去饿着肚子回来,每天丧丧的神情,直到体力不支罹患结核性胸膜炎,双腔积水,细节这里就不讲了。
母亲在我住院期间跟别人“跑了”,我想用温和一点的词汇比如“走了”,但何必。父亲也不顶事,我经历过躺在床上等死,被父亲从院子里跑来喊“颜颜,姚刚说借咱们2000元!”,到后面大姑四处借钱给了我第二次生命,自那起一直留在姑姑家。记得养病期间,姑姑给我洗内裤我还不好意思要自己洗,不习惯被照顾,姑姑很无奈地说:“哎呀,你说你油瓶都扶不起来我给你洗了你等着穿不就行了吗,你这一动又反复了我还活不活”,被苛待习惯的人怎么能适应被伺候呢,而且姑姑年纪也60+了,我于心不忍,哪怕我手术后,病床都让给姑姑我躺家属椅子...这就是原生家庭的荼毒,不配得感道德感都太高,扎向自己的刀从不手软,习惯了跟着别人欺负自己。
到了大学自己收拾行囊去校园,跨越千里翻山越岭,四年里父亲没有一通电话,当我为钱发愁的时候,当我打工端盘子到凌晨2点虚脱,住多人上下铺宿舍吵得睡不着,南方的冬天我没有带棉被睡一晚下床腿瘸了2h才恢复走路,当我大年30从酒店后厨出来走在异乡的街道上,看着灯火和烟花,当我遇到不公摩擦困惑,学校一栋栋黑漆漆的宿舍楼,空荡荡别人都回家了只有我躲在黑洞洞的房间哭泣;当我遇到不怀好意的学长还在讲礼貌客气也不敢说硬话直接拒绝...所有我面临的困难没有人帮我,更没有人指导我教我怎么化解和应对,天真容易相信人间美好,遇到歹人没有吃大亏全凭我稳固的价值观,它很幼稚但也帮我避免跳进火坑。我看不懂人性,但我知道素质教养,说话谈吐这些去判断对方,加上我不贪,不求发财做梦更鄙视男盗女娼,所以我没有搭理骚扰我的学长,也没有被传销学妹骗进窝点,更没有被黑人差点儿关房间侮辱,有些场景回想起来都觉得天真得不可思议。
在我情绪崩溃的时候我给父亲打电话吼他,质问他为什么让我浑身插满管子一个人住院、知道我在哪读大学怎么坐车、读什么专业么!?为什么我上大学花两百给你买手机方便联系你一个电话没有,为什么你说买电动车就买、DVD买了也不看各种工具不心疼!?为什么你不考虑我拮据的难堪自己乱花钱,为什么别人的父母孩子考大学大办酒席奖励电脑手机而你却什么都不操心?!但我的大喊对于一个麻木的人来说无济于事。
记得大学参加过贫困生的一个演讲比赛,听了很多人艰苦的经历我都觉得他们没有我苦,什么捡鸡蛋走山路去卖,什么父母残疾我都觉得他们好歹有家人,我更难堪于为什么我要在这样的场合卸下自己的自尊去比惨,尊严被碾压的根源是我的家庭,在我最挣扎的时候最痛恨父母,可我的恨对两个没有知觉的动物来说毫无意义,这又是另一种悲哀。
一直给自己洗脑父亲在老家照顾好自己就够了,不再奢求什么,工作后我们两个也是牵挂,如果稳定每个月给他寄几百块偶尔两个人一起吃个饭简简单单,甚至大学刚毕业为了父亲我去政府申请修房补助,但因为我恰好毕业机会就没了,我难受回到姑姑家不吃不喝。我多么希望我可以不用面对这样的事,谁愿意抛头露面示弱呢,尤其一个未入社会的女孩子!而我的家长跟没事人一样,我畅想的平静生活根本不适用无能的动物,他压根就不是好好生活的料,跟我母亲一样!因为他后来刷存在感想二婚,特意找人打电话问我,其实我怀疑他是在村子好事者怂恿下作妖,六十几岁邋里邋遢觉得别人看得上他,还美其名曰给我减轻负担...
我与父亲的交集更少,与姑姑姑父的也少。工作的成就感价值观越来越低,压力,房租黑中介依然独自看病住院...一个人活成一支队伍,记得一次加班偶然跟司机师傅聊起家庭,他先前还有点不开心觉得我不常回家看父母,等我分享了经历他快哭了,说自己女儿如何抱持给予多少帮扶,再看我真是一个人活成一个家庭,感叹我的不容易大骂不是人的父母...
姑姑离世那天,父亲跟我没有任何交流,我们在不同的桌吃饭,他应该不是因为二婚愧疚而不言,只是一种漠视,习惯性的冷战而已,但他自己的女儿都不理,这种人是无法用正常大脑理解的。
姑姑离世后我跟父亲因为几次骚扰电话彻底断联,他不该在姑姑离世后迫不及待地找我难堪恶心我,我不知道他到底干什么,是我直接在电话质问他是不是想要钱他就说是,我还跟他诉苦自己租住小房间不容易,妄图他心疼体谅,毕竟那个时候我思维观念还在荼毒着,还在幻想着亲情,我从来没想过父亲的反目,他能对我说出这么绝情的话,从前那些眼泪与动容怎么就在他要领结婚证和寥寥无几的电话反转成仇人,难道我真的是另一个樊胜美吗?我的自尊心和传统教化还让我无法接受事实,哪怕他说要告我,连说这句话的词他都不会,真是哭笑不得,我过去是懊恼过埋怨过他,但也可怜他同情他从没觉得他对我应该负责从没觉得他对不起我没尽到父亲的责任更没恨过,他佝偻的背影总能褶皱我的心头,让我不忍直视眼泪直流。我把角色倒置了,我的恻隐之心过剩让我忽视了我才是女儿,才是该被好好养育的孩子,更何况我已经这么努力懂事让他省心了...
思想转换最痛苦的阶段,我慢慢跟他断联,到后面完全失联,有段时间凡是显示家乡的电话我都惊恐,不敢接怕又是什么鸡零狗碎的问题等着我面对。然后就是面对工作、人际,一道道砍儿压的我喘不上气,再几年后我才逐渐意识到我背负了不该背负的责任,我太善良太没有自我,太需要“自私”一点了,我怕被人指责不孝我背负太重的道德感,直到我再次因为工作而崩溃,我觉得我再也承受不了一点波折,2022年在本能的驱使下我去看心理医生,他说“先照顾好自己,如果问我要不要跟父母联系这个答案我觉得可以先不联系,你只有管好自己才有能量管别人而且也不是说一直不联系”...即使那个时候我还在意锻炼老父亲是不是不好的行为,我还会担心被指点,多年畸形的道德观根深蒂固控制我,非要等别人给我一个确切的答案才能不那么有负罪感,但得到一个答案我又担心另一个,就是父亲年纪大了暂时不联系也许他就这么没了...善良的人才会抑郁才会被欺压。
经过几年的心理学了解我开始向内探寻,才慢慢接受,开始真正的“恨”,谁的责任谁来背!“生是育,养是责,托举才是恩”。
在这艰难的历程里,我的父母不靠谱,爷爷奶奶的冰冷,叔叔婶婶的牙尖嘴利看不起,还有其他亲人的欺压。奶奶有五个孩子,大姑,父亲,二姑,叔叔,老姑(小姑)。
大姑没孩子身体不好,也是生活拮据,但人好;二姑大家都骂她吝啬小气,其实她嫁的不错算是这些人里条件好的;小姑嫁到隔壁村,她是个神经有问题的人,都说因为高考师范失利导致,还有说法是因为婶婶的毒舌,还有说是奶奶的碎嘴逼疯了她,小姑经常跟小姑父打架跑来奶奶家蹭饭,奶奶有时可怜有时小心眼上头也烦她,毕竟穷人的吃食是心尖上的东西,穷凶极恶可以见得。
叔叔妻管严,长得像爷爷样貌不错,在家族开厂子的大爷那上班,婶婶能干但尖酸刻薄心眼小像王熙凤,嗓门贼大什么话都敢说,她敢在男人堆里说黄色笑话,诸如男女尿尿姿势、握着海棠果说你二哥就这么大...旁边还有人提醒有孩子在。她讲笑话也让我一度很喜欢,有次帮她在地里摘苹果,一只蚊子落在她隔壁上,她狠狠拍下说“吃饱了吗”,她数落我也非常了得大道理一套一套,套着温良恭俭让的壳我奉为圭臬,她经常说没钱但吃喝也是从不缺肉,他们有个儿子,起的名字重名率极高,单名“涛”。
婶婶跟奶奶很像,经常讲大道理,礼节,我有一半圣母教化受她影响,一度觉得她在教导我做大家闺秀,教我是对的,我是道貌岸然的拥护者。她一直看不上我家,虽然逢年过节会对我父亲叫声“大哥”,是因为老实人能给她下地干活,还可以无偿使用我家花一千多打的水井浇地、竹架架秧一切工具。在我高中重病期间她非但没伸出援手还对我说:“你得了结核,这辈子人生就是有污点了”,当下我病怏怏天真以为她来医院也算是帮我,但她出现一下看我缴费领药就走了。后来听大姑说她在我病房外哭天抹泪诉苦说我爷爷奶奶都是她操持送走的,大姑听着难受觉得这话对她说没必要,以前我们没人在意她都知道她是什么人,现在看估计是她怕没有帮助我脱离生命危险被人指点故意说辞。记得高中病重因为请假需要家长,我家庭那个样子找不出人,只能麻烦她来,我卑微得样子她更来气吧,我错误地以为只要我表现得足够老实诚恳没有攻击性,表现忠诚就能换来同情...她到我教室门口的时候扯着嗓子就喊我名字,高中的班级当时很安静自习,我刚出门她就要跳口头禅:“你妈了隔壁,又...”,我太尴尬了,我示意她小声才避免了后面的话,但整个楼道都回荡着她的声音,那时候我在同学们的形象文静长发飘飘爱学习,我同桌后来说当时看见这个人跟我一点不像还那么凶。我一直抱以歉意,毕竟是我麻烦她,整个家族就她一个明白人都要看她脸色。
她一会好声好气说话一会骂街,一直如此性性格,作为下位者只有接受不敢有怨言的。我去村里诊所看病就回自己家,叔叔和婶婶也不在意我那个家黑漆漆一片,回去没人会不会饿肚子,生着病发着高烧,但她会在之后挑我毛病说第二天悄无声息就回学校了,没给他们请安(现在想来真想骂街,狗娘养的东西!你不是肉长的么怕麻烦你们懂事还有错了!孩子病成那样也没说留家吃饭)...从小接受的“规矩”都是灭人性的,只是惯着正统标签的皮而已,全都是欺压弱者的工具。当时我那么难受走路都痛苦,我在诊所输完液大夫都说要送我去公路再转车,我因为自尊心怕麻烦别人还是婉拒说自己走过去,我还幻想叔叔看到我虚弱的样子会不会知道我准备回学校来诊所看我再送我...无法想象我多么艰难地走了几公里到公路。一切都是幻想,我那个叔叔看着我奄奄一息躺在诊所输液,靠着门边斜视毫无人性的说:“哼,就是馋的!”(现在我想说去你妈的,孩子家那个样子爹妈不管没钱吃饭去哪馋?!狗养的东西不出医药费说什么混账话!)
我没住院前婶婶就在村里诊所突然骂我:“你就像个臭肉,你妈不要你奶奶不要你掉进泔水桶没人捞”,当时我躺着输液不知道她为什么发火,难道是我说:“等我爸回来再说去医院,我爸没钱”,这句话有什么毛病吗?输液没让婶婶垫钱,村里大夫说治不了需要去大医院我也没求她送我去,这不是她想的吗?因为她自言自语地强调多少遍“你有爹有妈,我算什么”,我也没开口求她什么,她凶神恶煞手指着我脑门的样子把诊所的大夫吓得躲进里屋,我多希望有人替我说公道话把她臭骂一通...事后她可能觉得理亏,带我回她家中午买了草莓给我,还对来客说“我这口气出去就顺畅多了”(去你妈的,你哪来的气装什么装)。
她骂我这件事曾经在初中带我去洗澡时被讨伐了,公共澡堂因为水龙头不好,她大骂“怎么这么多事就你用的都是坏的,妈了隔壁”使得旁边女人听不下去,问她“这是你孩子吗?不是你孩子为什么这么骂?”她理亏声音就小了,回去路上说没电,才突然想到家里可能也停电,我附和一下:“是啊”,她会不屑地说“哼!什么都等你想起来!”
住院后,婶婶还在我病重时进病房挑我理没起来迎接她,还会看我病床下有杏仁露“呦呵,你还挺会吃”嘲讽,嗔怪我怎么让大姑知道了不够麻烦人的不懂事,却对我瘦骨嶙峋的身体视而不见,原来得重病的人是没有任何食欲的...她不愿意提供我们家族另开厂子大爷的号码让我能借钱治病,我的病友叔叔阿姨及他们的亲属都在病房数落婶婶“既不出钱也不出力,进来看病人还挑理不搭理她,病人嘴片都发白咳嗽止不住奄奄一息得说不了话,这人可真厉害,没见过这样的”,在我长达半年的住院期间,我那个表哥更是没出现过,他们家在婶婶带领喜爱从前最喜欢讲“知书达理各种规矩、应该怎么样不应该怎么样,不能让人挑理”这种伪善道理了。
生病期间二姑那边好像知道了,但他们知不知道没人在意指望不上的,也没人来看过我,我奶奶还有个弟弟,我叫他为舅爷在村子里开小卖部,我并重的时候他对婶婶说去找村上另一户诊所大夫“庆丰”看,大言不惭地说“找庆丰开几副药就好了”。初中的时候老师布置作业关于月球,因为好奇我便去网吧查资料,无巧不成书让这位在那边当保安的舅爷看到了,我们根本不常见也不知道他怎么认出我的,进网吧找到我扒肩膀问“你是乐颜吗?”,我懵了一下看他回应是就没搭理他也不熟,后来他就告诉我那个傻爸爸去了...这些毒蝎心肠的蠢货,没一个心是肉长的,生怕别人过得好生怕抓不到别人毛病显示不出他自己高尚。这个人也很神奇,经常给我奶奶剩下的烂菜奶奶还乐此不疲,小时候我到他小卖铺从来没给一块儿糖,他比我父亲年纪还小娶了二婚得癌症的女人,继承房产后带着两个非他亲生骨肉的孩子,一个痴呆儿子,一个不是很聪明的儿子来到我们村开小卖部,后来娶了自己的老婆的妹妹,那时候都六十多了吧,这是在我大学后的事,这帮人总是在挑剔别人的道理,自己行事不端过得跟狗一样。
大病之后在姑姑家,过年碰上二姑的大女儿-大美来看望我的大姑,我应该叫她大姐,但大家离得远不常见可以说很生疏,她管我大姑叫大姨,她看我吐槽说就不该搭理那个婶婶,因为那时候婶婶的行为已经致使我们断联,哪怕姑父经常叨念“你还得跟你叔叔婶婶亲,他们才是你该投奔的亲人是血脉”,姑姑姑父什么都好就是也爱讲空道理总吃亏。大美那次临走给留下300元,其实她给不给我们都不在意,都知道他们扣,开车的车说是借来的。
更奇葩的是,20年大姑离世,大年三十火葬场火化,我从北京到天津哭了一路,赶到火葬场与他们碰面我谁也没顾上搭理,只由姑父家那边的亲属带着引进告别厅。告别的时候我想多看看大姑的仪容,我站住,这个大姐非常不解风情推着我还挺急躁的样子,问题是我碍着她什么了?她不知道大姑是我唯一的亲人么?!姑父家的哥哥们怕我崩溃,轻轻扶住我,然后跟着部队进火化等候室,我的眼泪没有挺过,挡住眼球混沌一片,我跟所有人都不熟,我默默坐在角落沙发哭泣,然后就响起了二姐—二姑的二女儿叫二美,一声声谩骂:“你看她那操行,大鸡吧佬似的谁都不搭理,哼,搭理她!”我听见了,但我默不作声只哭泣,我不理解他们不了解我重病后一直在姑姑家吗?不知道我的不容易吗?我们很多年没见长什么样都不记得我叫谁?姑姑不在多么伤心哭得那么可怜看不见么?我重病的时候你在哪?我现在多大大学毕业了还是工作了你当姐姐的知道么?大姐在旁边看着也没有阻止她妹妹素质低下的行为,搞得在场的人大部分都是我姑父家的人很尴尬,姑父他们姓张姑姑姓王,因为是姑父家操持姑姑的殡葬,我不能在这个时候跟他们起冲突,这是张家人的主场不能逝者亲属方让他们难堪...所以我忍了她一连串的谩骂!姑父家的亲属看到我独自哭泣倒是很客气,跟我打招呼,他们都心疼还有在我病重时借钱给我姑姑帮我渡过难关,这世上亲不亲不看血缘。
火化后我们上车,姑父家那边的小侄子很喜欢我,一个劲儿的要求我跟他们坐一辆车,但因为那时候我思维没打开还没向内开化,离大美二美车更近碍于情面没好意思选别的车,这就是被压制奴役的毒,不懂得拒绝,哪怕不舒服也要迁就硬强上。现在我多后悔当时没选择跟小侄子们一辆车回去,上了车大美二美连同开车的司机即我初中同学,也是我姑姑家隔壁邻居,一起开始劝我要联系我那个要二婚的爸爸,我在车上被包围百口莫辩,我怎么说自己一个人解决多少问题,老父亲多不懂事他们都听不到,义愤填膺地说那是你爸、他不容易各种常见的道德绑架的老套话,说话人自己都不善待自己的父母,道德绑架别人不在话下。关键这些人在我生命犯难的时候谁出现过!?那个二美嘴巴非常不干净,我保持着学院派的礼貌,说自己近视看不清人而且这么多年没见了,她却说“装什么装,瞎操性搭理你这德行”,可能我真的无法应对冲突,逆来顺受习惯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击纵使我很不舒服,我客气的跟他们聊天说她们皮肤,大姐保养水润,二美说脸都不洗可不干燥嘛!聊到我年纪她两都尴尬了因为太久没见都不知道我大学毕业!回到姑父家,这姐妹俩嘴上说帮忙洗碗筷,转头人就走了,事后我跟姑父说二美在姑姑火葬的时候骂我,姑父说我要知道怎么着得骂她几句,打小二美就混蛋...
之后,关于二美无名的谩骂我一直过不去,那口气堵在胸口,多少次我幻想哪天碰到以我现在的认知一定跟她吵起来,不行动手没必要客气,以前太讲素质没什么用感化不了煞笔,哪怕报警,但这些都只是幻想因为我们没机会再碰面,想想她那样的烂货结婚离婚好日子自己折腾得稀烂,从小奶奶就数落她各种不是,不懂礼貌不会叫人等等,所有亲戚都骂她或许就能试着释怀吧!
父亲这边的亲属讲得差不多了,母亲那边的亲属在南方时隔千万里,大家十几年不联系,我最早记忆是幼儿园去姥姥家,湖南的乡下,印象深刻因为不舍得离开大姐姐家被大舅赏了一巴掌,因为翻二姐姐口袋掏糖被二哥哥送了一巴掌,剩下就是舅舅姨都比较有钱吧,好吃的多,但不常联系也没有交集。
到初中毕业去看了姥姥最后一眼她便离开了,然后跟最有钱的大姨复联,但回来后我高中重病那次因为自尊心和距离感,我并没有告诉他们,但我隐晦告诉小姨儿子,也心存侥幸他能懂事到发觉我当时难处透露给其他亲属,但...等到大二,大姨夫开始叫我去深圳过年,慢慢多了几次接触,但每次也时隔一年还是生疏,他们阔绰有权势地位,我面对他们也倍加小心谨慎,慢慢也从接触中感受到他们的冷漠,刺骨的冷,在我gzh《人生伴侣这件事是梦吗》提到他们。总之是另一种剥削和嫌恶,没有因为他们的权势而得到任何便利,他们给些钱也会掰手指计算念叨,还有二手背包坏了的电脑手机我先花300块维修...哪怕我真诚拒绝,我不想背负那么大的包袱,不想给可以不给,我从来没求过他们什么。
与他们接触的几年里被拔了一层皮,那些尖酸刻薄的言语再一次把我推向深渊,我花了很久很久疗愈,从我大姑离世后一年就不再跟他们联系,从自我洗脑式的感恩到认清他们嘴脸的愤恨,这个转折点对我也是一次淬火,转变很痛苦,毕竟之前一直都心存感激他们给我零花钱,但那些一刀刀捅向我心里的话语也无法抹消的伤痛,它潜移默化的指引我走向绝望,不断压榨自己不懂得抗争,面对外界的不公冒犯也无法辨别,因为他们使我习惯被欺压侮辱,丧失了本能和自我。
大姑很好但她年纪大了走得太早啊,我不敢提起她...
现在的我一个人,世界几十亿人口,却没有属于我的家园,一处灯火,一份亲情,和能够关怀的亲人,所有问题还是我一个人面对挣扎解决,偶尔觉得我的出生是最大的错误,如果人出生注定是悲剧为什么要她来到这个世界受苦,两个动物的结合毫不负责的锻造了另一个人的悲剧,没有家人,亲人,没有人脉又贫寒,到底为什么赋予她生命。有时也感叹,别人虽然穷,但家族和睦互帮互助也能安稳过一生,龙生九子开枝散叶,父母双方亲属这么多人竟然没一个能帮助我支撑我呵护我的人,六亲缘浅就是命,而我没在毒窝长歪变坏还能挺起胸脯堂堂正正敢说一直靠的是自己,这一点也真的是奇迹同时尝尽多少心酸。我真的不知道未来的日子如何与生活抗衡...
冰夕颜(修改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