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看到金莎又开始为录音做准备。这是我喜欢了十几年的歌手,虽然近年几乎没什么作品,好的更是寥寥。就连我自己都觉得,她已经过气很久了。
她的兴趣,太多粉丝也看不懂。我想我还是喜欢她唱歌的,毕竟她也没什么演戏的天分。并且我非常执着地相信,就是那年让她翻红的电视剧,害得她如今进退维谷。
曾经有一年,她完全不唱歌了。后来才解释说,嗓子生了一场很严重的毛病,其时她已经痊愈。我不知道她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度过那一整年,一句也不向外透露,弄得很悲壮。
她师兄林俊杰也有过失声期,后来走出来,跟大家分享过那个时候的挣扎,反而更加昂扬了。金莎只是绝少提起自己的痛苦,闷在心里,外边大概比较好看,她觉得。哪怕不小心话头引到了,也不过含糊其辞地带过。所以她很少写博客了,生怕吐露心迹。
跟我妈一起看《那年花开月正圆》,看到赵白石成了『王爷的走狗』,引得众人鄙视。他却很淡定,很平常地解释了,他是为了周莹,才投靠王爷门下。话说开了,误会不复存在,大家情同往昔。
不过我和我妈都觉得这实在是太奇怪了。仿佛做出牺牲、受了苦的人,一定要牢牢抿紧嘴唇,一句也不能说出原委,这样的话,才符合我们一贯的认知。这出戏有些让人吃惊——忍辱负重的『滥好人』形象去哪里了?戏都不这样写了,生活中的人还在死撑。
相比较戏来说,生活本就是很惨的。但是这惨,又是极琐碎细微,不足为人道的。
就比如说今天,我突然发现微博首页上的大家,或多或少好像都面临了一些健康上的问题。不管是自己,还是家里的宠物。原来大家的身体都不太好呀。
但是大家像约好了一样,很少表现出来。我们都可能成为『好端端地怎么突然就死掉了』的,败絮其中的年轻人。
十一长假有八天,我足足在家里窝了十天,没有下楼。要不是因为体测,我还可以再晚一天出门,去学校做实验。于是这种疯狂的颓废给我带来有点可怕的后果,动一动就很累。到了地铁站,我想我终于可以放松放松,就在安检员视线范围内找了个角落蹲下来,防止自己出什么问题,没有人管。其实还是惜命的。
事实上可能我就算出了什么问题,也不会有人来管。终于缓过来的我站起来,才发现衣服已经被虚汗湿透了。然后安检、进站、上车。
很幸运地找到一个空座位。下一站上来一位老奶奶,就站在我面前,但是我实在没力气起来给她让座。我望望四周,大家可能也都很累。那么我就只有装没看见。车厢里没什么多余的声音,没有人来质疑我,年纪轻轻怎么赖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与地铁有关的惨兮兮的回忆,还有挺多的。譬如上班的某一天早晨,我盯着罗森的冰柜,真的想哭。每天每天早饭吃的都是这些,已经腻掉了,但条件所限,又不能不去吃它。拎着让我绝望的早饭,魂飞天外地挪上了地铁。开出两站路我才发现,自己坐在优待座上面。平常我是肯定不会坐那里的,暗地里较劲,标榜自己强壮如牛。但是那天我不想起来,反正我有病,我想。
那样真切地体会到自己的『不健康』,让我明白,能保持『亚健康』的状态就已经很好了,太多朋友比我虚弱了,他们显然更为凄惨一些。
毕竟生活不是戏,没有办法『哎呀呀!』地大呼小叫,或是指尖蘸血连写七个『惨』。只好慢慢地消化,在自己的脑子里寻求些安慰。因而,也就显得更惨。心里的凄风苦雨,摆到外面来是不值一提的。
最近看书,于是深有体会,敢说的人,实在是太可爱了。像那种吞吞吐吐、支支吾吾,半天也挤不出一句话的人,不但让别人困扰,自己心里也不大舒服的吧。
或者干脆躲起来不见人好了。人来也不管,不理不睬,最好闭上眼睛抿起嘴巴,直到最后都一言不发,那样说不定还能被误解成,是真名士自风流。
畏首畏尾,是因为我想要跟你掏心掏肺的时候,你却还在遮遮掩掩地不说心里话。这样的话,不如大家都不要讲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