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剧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本为电影剧本,文字过多无法一次发出,所以拆成九集。请勿转载】
第二集
一、途次。日。外 。
△两辆马车在路上飞驰,阴平在最前的那辆,伯难在后面那辆。
△特写:伯难的脸,眼中含泪。
闪回:
二、盐场盐屯。日。外。
△小伯难跟在一队挑着盐担的力夫身后,力夫的盐担子颤动着,掉下少许盐。小伯难蹲在地上将掉在地上的盐巴和着土一块抓起,然后跑到一个角落,那儿,小仲友蹲在地上,正在往一只小的箩筛里丢着石头。小箩筛的旁边还有一只小碗,里面有筛出来的盐巴,当然还有仲友丢进去的石头。
△小伯难将小箩筛从仲友手上夺过来,看了看小碗,叹了口气。
小伯难:仲友,跟你说了不能往小碗丢石头,那是放盐巴的。
△小伯难将小碗中的盐巴倒回小箩筛,加进刚才抓来的盐巴,细心地筛着。
三、途次。日。外。
△伯难脸上浮出温馨的笑容,泪光依然闪烁。
闪回:
四、盐场。日。外 。
△盐场被一大队驷马马车围住,中间铺着几张席子,分宾主摆放。
△陶朱公坐在主位上,他这时须发乌黑,身体健壮,神态豪放。
△田盘坐在客位上,他的一旁坐着他的儿子田白,年龄十二岁左右,衣着华丽。
△小伯难带着小仲友从父亲身后出来拜见客人。
小伯难:(低着头)伯难仲友拜见上大夫。
△田盘仔细地盯着小伯难看。
田盘:请小将军抬起头来。
△小伯难勉强抬头。
△田盘惊愕的神情。
田盘:(失声)像,一个人,太像了。
△伯难不悦的表情。
陶朱公:伯难是我膝下长子。
田盘:哦。(沉吟良久)
△田盘从沉吟中回过神,转向陶朱公。
田盘:范将军,没想到在田盘这个鄙陋的地方,将军竟然一藏就是十二年,田盘毫无发觉,将军真是善藏者藏于九渊之下啊,令人钦佩。
△伯难看着父亲,很是自豪。
陶朱公:这里哪有什么将军?只有一个叫鸱夷子皮的酒囊饭袋而已。
田盘:哪里哪里。将军,自姑苏一别,有二十多年未见吧?
陶朱公:二十一年了。
田盘:当年田盘出使姑苏,在吴王宫中结识将军,真是往事历历,终身难忘啊。恕田盘冒昧,有人跟田盘说起,在将军这里,还有一位吴王宫中的故人,不知能否请出,与田盘相见一面?
陶朱公:有何不可?(吩咐侍者)请家主母来与田大夫相见。
切:
△家主母对着田盘行礼。
家主母:见过田大夫。
△特写:田盘仔细辨认的样子,极力回忆。
△特写:家主母瘢痕累累的脸,神色坦然。
田盘:(感慨万千)真是——你吗?是你,真的是你,虽然,虽然,但我还是能认出来。
△一旁的田白开始扭捏,然后张口大哭起来。
田白:(指着家主母)这个女人真丑,我不要看到她。
△四座俱皆震惊。
△小伯难又怒又恨地盯着田白。
△小仲友从哥哥身边蹒跚跑出,张开双臂,向田白奔去,笑嘻嘻地张着没有门牙的嘴巴,两根鼻涕挂在嘴唇上。
△小仲友扑到田白身上,抱住田白,张着嘴就往田白身上咬去。
△小仲友死死地咬着田白的肩膀。
△田白不哭了,嘴却张得更大,发不出一点声音。
△田盘看看儿子,脸上露出一丝怒容。再转过身去看陶朱公。
△陶朱公笑吟吟地看着田盘。
△田盘赶紧将怒容换成笑容。
△场面没有一丝声音。
△小仲友终于松口,坐在田白身边,仰着头笑。
△田白终于又哭出了声音,嚎啕大哭。
△田盘看看儿子。
田盘:哭哭啼啼,没有出息。(起身对家主母行拜手礼)田盘该死,犬子太不成话。
五、途次。日。 外。
△伯难从回忆中叹了一口气。
△马车疾驰。
伯难:(画外音)仲友,我愧为娘亲的长子,更愧为家督,在捍卫娘亲方面,你比我敢做多了。
六、逆旅。夜。内 。
△伯难和阴平走在逆旅的走廊上。
伯难:像这样走,到郢城还要几天?
阴平:大概三天左右到淮水,渡过淮水,再有五天左右到汉水,渡过汉水之后就到了。
伯难:唉,我是恨不得明天就赶到。对了,上次仲友回家说起楚王最亲近的是兰陵君,你有兰陵君的门子吗?让我见到他?
阴平:要说亲近,那得算楚王的弟弟,兰陵君。但要说最信任的人,就是家尊要大家主去见的庄生了。
伯难:我不问你这个,只问你有没有兰陵君的门子?(见阴平避而不答,于是用命令的语气说)一到郢城,你马上去办件事,去兰陵君府上投谒,一定要让我见到他。
阴平:大家主,家尊不是吩咐过,只见庄生吗,怎么大家主还准备走兰陵君的门子?
伯难:我得做两种准备啊。明旦鸡鸣就赶路。
七、郢都外大山庄生望星处。夜 。外。
△星幕繁星密布。
△苍老瘦削的庄生坐在一块平整宽大的岩石上,静静地望着星空。
△天上出现金星与木星相伴月亮的星象。
△庄生脸色微动,不由自主地喟叹了一声。
庄生:双星伴月,天下大旱。可怜,可怜。金星在鹑尾,楚国将受刀兵之祸了。岁星出现在星纪,越国将成大气候了。
侍女:夫子请禳解楚国刀兵的灾祸!
庄生:大伤和气,大伤和气。
△庄生起身离开岩石,往山下走去。侍女怀里抱着剑跟在身后。
八、郢城。日。外。
△雄伟的郢城。
△车队随着人流缓缓进入。
九、商号。日。 内。
△伯难坐在主位,看着一卷卷账簿,皱着眉头。
△主管坐在下席,紧张地看着伯难。
伯难:怎么号里只剩下不到六万缗现钱?
主管:除运去家里的每年之定例,余下的,二家主全都用于采购,这留下的,是预备不时之需用的。二家主出事后,打点又用去不少。
伯难:(看着账本)打点用去二十万缗,嗯,那你去安排一下,今天我去见见仲友。
主管:大家主,这个却不好办。楚国司败那里下了严令,不许探视的。不过,狱头已经答应,不会让二家主在狱中受苦。
伯难:(将账本丢在地上)哼,楚国这是想干什么?你们在郢城经营多年,这么点事都办不了?
△阴平将账簿捡起,放回伯难的书案上。
阴平:大家主,现在可不能心急啊。
△伯难抓起另一卷账簿打开。
伯难:(怒气冲冲地翻着账簿)可购来的货物自二十天前起就没出过一件,这是为何?
主管:那是因为二家主出事之后,商号的每个储库日日被越国吴地人骚扰,货出不去。他们每日还有人上司败的法司衙门去寻事,就连这里,也不时的来闹一闹,实在蛮横无理。
伯难:今日有吴地人来闹吗?
主管:这几天是吴地人祭祀泰伯的日子,这几天,他们都聚在城外纪山,不会来了。
伯难:好,马上出货,我要立刻筹到两万两黄金。
主管:这些货都是运到齐国和周国去的楚国货品,一时半会恐怕无法售出。
伯难:那要多久?
主管:最快三个月。
伯难:不行!马上去此地找找,有没有哪家商号愿意马上接手,卖给他们。
主管:要肯定有人要,但这样一来,要损很多的利,一来一去,怕是要损八百多两黄金。若是要当场兑现,损失就远远不止八百两黄金了。
伯难:(踌躇)你别处能拆借到两万两黄金吗?
主管:二家主没出事前肯定能,现在,难说。
伯难:现在我不是来了吗?你现在就去跑跑,实在拆借不到,就照刚才说的办,找人接手,损失再多在所不计。速去办,今日就必须办好。阴平,你要抓紧办好我去见兰陵君的事。
△阴平默不作声下去。
切换
△伯难抓着一大把算筹在对账。
△阴平喜气洋洋匆匆而来。
阴平:大家主,钱我已拆借到了……
伯难:哦。你刚才说什么?
阴平:大家主,两万两黄金我找到愿意拆借给我们的人了。
伯难:是谁?
阴平:齐国田庄子的家吏。
伯难:田庄子……
△伯难在回忆。
闪回:
田白:(指着家主母)这个女人真丑,我不要看到她。
伯难:他们家怎么也有商号?
阴平:大家主有所不知,田庄子对齐民大斗借出小斗收回,和齐王争民心。他家虽然业大,但也禁不住这样的亏空,所以,他们在各国都派有作买卖的家吏的。
伯难:那他们要多少利息?
阴平:不要利息。
伯难:(近乎冲动)小利不贪,我不要他们的钱!
阴平:但他们提出一个要求。
伯难:什么要求?
阴平:如若他们遇到难处,我们在齐国的商号可以做同等的帮助。
伯难:要我去帮他们?不亦难乎!!
阴平:现在他们是在帮我们。
伯难:还不是乘机要挟!
△阴平无奈的样子。
伯难:对了,我让你办的是去投谒兰陵君,怎么你跑去拆借去了?
阴平:大家主,在下请罪,我并没有去投谒兰陵君。
伯难:为什么?
阴平:我听家尊当大家主的面吩咐过,只需要去找庄生即可。
△伯难怒气冲冲,隐忍未发。
△主管的匆匆上来。
主管:大家主,我找到愿意拆借给我们的人了。
伯难:是谁?
主管:兰陵君。
伯难:兰陵君?
主管:我们商号常年为兰陵君提供郑卫的宝玩,因此,得以与他的门下相识。
伯难:他有什么条件?
主管:利息一千两黄金。
伯难:一千两啊?可以,你可以去答应,我要了,你让他明天就将黄金送来。
阴平:大家主,为何不考虑田庄子的?
伯难:我不会去考虑的!
阴平:那不如将储库的货物折价卖出,所损不过八百两黄金。
伯难:时间来不及了。(对主管吩咐)你既然和兰陵君门下相识,你去为我跑一趟,我要见兰陵君。
十、商号门口。日。外。
△早晨。四辆牛车排列着。
△伯难走下台阶,走到一辆牛车前。
△牛车上装着金灿灿的黄金。(道具可用金锭或仿造楚国的金币)
△伯难手抚着黄金感慨万千。
伯难:两万一千两黄金,煮盐要煮二十年。
闪回:煮盐的力夫挥汗如雨。
挑盐的力夫赤裸的肩膀压着沉重的担子。
小时候的伯难跟在挑盐力夫后面用手去撮掉下的盐粒。
△牛车上装着的黄金。
主管:大家主,这里只有两万两黄金。
伯难:一千两的利息难道不用付?
阴平:大家主,何时前往?
伯难:(挥挥手)走。